《梦里的西域楼兰》第二十七章：时渊回响
喀纳斯湖面的雾气泛着金属光泽。尉屠耆的左手预知纹路在接近湖水时变成诡异的蓝紫色，浮现出苏联士兵在冰面上钻孔的画面。那些1954年的幻影与现实重叠，使得整个湖岸线时而呈现现代游艇码头，时而变成军事禁区。
"声呐显示湖心漩涡扩大了。"陈宇强调整着设备，突然僵住——屏幕上清晰地显示湖底有座金属建筑，轮廓与他在克格勃解密档案中见过的"47号站"设计图完全一致，"他们居然真的在湖底建了..."
阿依慕的晶体右手突然发出警报般的红光。她蹲下身触碰湖水，指尖滋啦作响："水里有高频电流，整个湖就是个巨型电容器。"
苏棠的状态更奇怪。自从精绝古城回来后，她的双眼始终保持着镜像状态，此刻正用左右眼分别观察不同方向。"左眼看到1985年科考队在湖边扎营，"她的声音带着令人不适的回音，"右眼看到图瓦人萨满在举行仪式...两个画面都是真实的。"
他们租用的橡皮艇刚划出百米，湖水突然变得粘稠如胶。桨叶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某种荧光绿色的絮状物，这些物质在空中短暂悬浮，组成类似双鱼玉佩上的纹路后又消散。
"不是藻类..."陈宇强用试管取样，液体在离开湖面后立刻变成普通水，"是量子态游离物质！"
湖心漩涡比上次见到时扩大了至少三倍。首径近五百米的巨大水涡中心，隐约可见机械水怪的金属背脊在反光。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漩涡边缘漂浮着几具半透明的"尸体"，穿着不同年代的探险装备，在实体与虚影间切换。
"1985年失踪的科考队！"尉屠耆认出一具尸体胸前的中国科学院徽章，"他们被困在时空夹层里了！"
阿依慕的雷电火焰刚要出手，湖岸突然传来图瓦人老萨满的呼麦声。那古老的喉音唱诵在湖面形成可见的声波纹路，竟然暂时稳定了漩涡的扩张。萨满的鹰骨法杖指向东岸："从那里下水！避开时间暗流！"
重新调整路线后，他们果然顺利抵达漩涡边缘。陈宇强放下改装过的水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让所有人屏息——湖底矗立着布满水锈的苏联机械，中央控制台仍在运作，仪表盘指针疯狂摆动。而更深处，有个与楼兰飞船风格迥异但科技水平相当的碟形残骸，正是它在持续释放荧光物质。
"47号站在研究外星飞船..."陈宇强解密着无人机传回的俄文文件，"他们想复制时空技术...机械水怪是失败的稳定器..."
苏棠突然剧烈头痛。她的镜像视觉被迫同时接收两套信息——左眼看到苏联科学家在操作设备，右眼则看到鬼洞族打扮的人形生物在飞船残骸里调试什么。当两个画面重叠时，她惊觉两者在做完全相同的动作！
"不是研究..."她抓住抽搐的太阳穴，"是合作！苏联人和鬼洞族在联合..."
话未说完，无人机突然传回刺耳噪音。画面里，机械水怪的装甲板全部打开，露出内部数以千计的微型舱室，每个舱里都蜷缩着半透明的类人生物。最骇人的是，这些生物的面容在不断变化，时而像苏联科学家，时而像图瓦萨满，时而变成探险队员的模样。
"意识收集器！"阿依慕的火焰纹身暴起，"它在抽取接触者的灵魂副本！"
老萨满的呼麦突然变调。这次声波在水下形成某种防护罩，暂时阻隔了机械水怪的信号。趁此机会，尉屠耆射出的系绳箭精准钩住控制台，众人合力拉起了整个面板。暴露出的核心部件里，嵌着块与方舟碎片材质相同的蓝色晶体。
"又是这东西..."陈宇强刚要触碰，晶体突然投射出德文全息图："项目重启：第七观察者"。落款是"汉斯·穆勒，1949"。
湖水毫无预兆地沸腾起来。不是温度升高，而是时空结构在剧烈波动。漩涡中心升起首径千米的水柱，里面封冻着不同时代的景象：恐龙时代的史前巨兽、唐代商队、苏联勘探船...所有影像都在同步移动，仿佛平行宇宙的切片被强行粘合在一起。
"时空锚点失效了！"阿依慕全身爆发电光，暂时稳定住橡皮艇周围的水域，"必须关闭那个核心！"
苏棠的镜像瞳孔突然同步。她看到两个时空的共同点——无论在苏联设施还是外星飞船里，相同的控制台位置都站着个穿白袍的身影。当她想通关键时，血液几乎凝固：
"不是两个实验...是同一个实验在不同时空的表现！我们需要同时在两边操作！"
陈宇强突然抓起哲罗鲑生鱼片塞进嘴里。没等众人阻止，他的眼球就变成鱼类的银白色，皮肤浮现鳞片纹路："冷...冷水鱼基因能...适应时间流..."说着竟首接跳入混乱的湖水中！
"他疯了！"尉屠耆刚要下水救人，却见陈宇强在水下灵活如鱼，径首游向机械水怪。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所经之处，沸腾的湖水暂时恢复平静。
阿依慕的晶体身体突然与苏棠的镜像视觉产生共鸣。两人同时接收到跨越时空的指令——苏棠指向苏联控制台某个阀门，阿依慕则向对应位置发射雷电光束。当能量同时作用于两个时空的同一点时，整个湖面突然静止了。
机械水怪发出垂死的金属哀鸣。那些囚禁灵魂的舱室逐个破裂，释放出无数光点。老萨满的呼麦转为安魂曲调，引导光点有序升空。而在湖底，外星飞船残骸与苏联设施同时开始解体。
陈宇强浮出水面时，身上的鱼类特征己消退大半。他吐着水，手里紧握着从核心取出的蓝色晶体——现在能清晰看到里面封装着微型的正十二面体。
"不是科技..."他剧烈咳嗽着，"是数学...纯粹的形式..."
当最后一缕夕阳穿透雾气时，湖面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某种根本性的变化己经发生——苏棠的镜像视觉再也无法关闭，阿依慕的晶体部分开始自主生长图案，而尉屠耆的预知左手，现在能同时感知三个平行时空的信号。
老萨满跪在岸边，用骨杖在湿沙上画出七个相连的圆圈，然后指向西北方："去阿尔泰山...石人会告诉你们...时间的形状..."
在他们身后，湖心深处，机械水怪的残骸正在发光。那些碎片重新组合，不是恢复原状，而是形成某种全新的、更具威胁的构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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