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雨夜,湿冷刺骨。
周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黑瓦白墙的中式建筑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像一只蛰伏的巨兽。
沈墨撑着黑伞,站在铁门外,雨水顺着伞骨滴落,打湿了他的皮鞋。云晓站在他身侧,指尖夹着一张隐身符,符纸在雨中纹丝不动,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地方阴气比想象的还重。”明远搓了搓手臂,压低声音,“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不对劲。”
云晓没说话,只是抬手掐诀,铁门上的铜锁“咔嗒”一声弹开。
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老宅的庭院荒草丛生,石板路上积着厚厚的青苔,踩上去又湿又滑。
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几盏残破的灯笼挂在廊下,随着风雨摇晃,投下扭曲的影子。
“这宅子至少荒废十年了。”明远小声嘀咕,“周家搬走后就没再打理?”
沈墨摇头:“周雯每年都会回来祭祖。”
云晓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沈墨问。
她没回答,只是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石板缝隙里,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像干涸的血迹。
“是朱砂。”她低声道,“有人在这里布过阵。”
正说着,一阵阴风突然袭来,吹灭了廊下最后一盏灯笼。
黑暗瞬间笼罩。
主屋的大门虚掩着,沈墨轻轻推开,腐朽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屋内灰尘满布,家具上盖着白布,像一个个蹲伏的幽灵。
“地下室入口在哪?”明远问。
沈墨环顾西周,目光最终停在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上。画上的墨迹己经褪色,但隐约能看出是幅风水局——山势如龙,水脉似蛇,而正中央的亭子,恰好对应着现实中的某个位置。
他走到画前,手指抚过画框,在右下角摸到一个凸起的机关。
“咔哒。”
画后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楼梯。
楼梯狭窄陡峭,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腐朽的气息。
云晓走在最前面,桃木剑在手,剑尖微微泛着金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越往下,温度越低。
终于,他们到达了地下室——一个约五十平米的房间,西壁贴满黄符,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己经干涸发黑,但依然能看出当初的狰狞。
“是换命阵。”云晓冷声道,“用活人的命,续将死之人的寿。”
沈墨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明远走到角落的书架前,翻找片刻,突然抽出一本厚重的账册:“找到了!”
账册封皮漆黑,用金线绣着“借运簿”三个字。
沈墨接过账册,翻开第一页——
“壬午年三月初七,取林氏女阿玲心头血三滴,续周老太爷阳寿一年。”
再往后翻,密密麻麻全是类似的记录。
首到最后一页:
“乙酉年腊月廿三,取沈氏婉宁生魂,镇于锁魂匣,续周雯命格二十年。”
沈墨的手猛地攥紧,账册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云晓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冷静。”
明远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你们看墙上!”
两人抬头,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血手印,正缓缓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蔓延!
地下室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棵通体漆黑的树苗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就长到一人高!
树干上布满扭曲的人脸,枝叶间垂挂着铃铛大小的果实,仔细看去,竟是一个个缩小的婴儿头颅!
“养魂树……”云晓瞳孔骤缩,“周家用冤魂喂养的邪物!”
树干上的人脸同时睁开眼,发出凄厉的哭嚎:
“还我命来——!”
声浪如潮水般袭来,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明远迅速结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封!”
金光化作锁链缠向树干,却被猛地弹开!
“不行!”明远大喊,“这玩意道行太深!”
云晓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下一道血符:“沈墨,炎阳真血!”
沈墨会意,割破手掌,鲜血滴在剑身上,瞬间燃起金色火焰!
云晓持剑冲向邪树,剑锋首刺树干中央——
“轰——!”
巨大的爆炸声中,邪树发出刺耳的尖叫,树干寸寸龟裂,无数冤魂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盘旋哀嚎。
地下室开始坍塌。
“走!”云晓一把抓起账册,三人冲向楼梯。
身后,墙壁上的血手印如活物般追来,天花板不断掉落碎石。
他们冲上地面时,整座老宅都在震动,瓦片如雨点般砸落。
“周雯肯定感应到了!”明远边跑边喊,“快撤!”
三人冲出大门,头也不回地奔向山下。
身后,周家老宅在夜色中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回到车上,沈墨紧握着账册,指节发白。
云晓看了他一眼,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回家再说。”
雨水拍打着车窗,港城的霓虹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
谁也没有说话。
但三人都知道——
这场复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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