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宅的书房内,檀香木的熏香在青铜炉中静静燃烧,却驱散不了满室的肃杀之气。
沈墨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轻叩窗棂,雨滴顺着他的黑色风衣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一片暗色。
"父亲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骤降。
沈父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伤好了?"
"托您的福,死不了。"沈墨转身,眼底的寒意让书案上的茶盏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沈父手背上。
沈父终于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的禁制..."
"解了。"沈墨冷笑,"多亏了云晓。"
听到这个名字,沈父的脸色终于变了:"那个江湖术士..."
"她救了我的命!"沈墨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书案上,上好的黄花梨木应声裂开一道缝隙,"而您的妻子,却想要我的命!"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沈墨手中那叠照片——周雯与货车司机的密会,转账记录,还有...那个熟悉的檀木盒。
沈父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从哪里..."
"很眼熟是吗?"沈墨将照片甩在桌上,"二十年前害死我母亲的'锁魂匣',如今用在我身上,真是讽刺。"
雨声忽然变大,书房内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她只是一时糊涂..."沈父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颤抖。
"糊涂?"沈墨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父不寒而栗,"用血咒制造车祸,这叫糊涂?"
他缓步走向书案,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父心尖上:"我今天来,是要告诉您两件事。"
"第一,从今天起,沈氏由我全权接手。"
"第二,"他俯身,在沈父耳边轻声道,"再有一次,我会让周雯尝尝被厉鬼噬心的滋味。"
沈父猛地站起:"你敢!我是你父亲!"
"父亲?"沈墨首起身,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在我母亲死的那天,我就没有父亲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说道:"对了,那个司机我己经处理了。至于周雯...让她好好享受最后的安稳日子吧。"
房门关上的瞬间,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沈墨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暴雨,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强行冲破血脉禁制的反噬,比他想象中更痛。
但这一切,都值得。
沈墨推开别墅大门时,己是深夜。
暴雨未歇,他的风衣上还沾着雨水,发梢微湿,整个人裹挟着一身寒意。可当他抬眼,看见客厅暖黄的灯光下,云晓正靠在沙发上等他时,那股从沈家老宅带回来的戾气,忽然就散了。
她穿着宽松的棉麻家居服,长发松松地挽着,手里捧着一本古籍,听见动静才抬眸看他。
“回来了?”她问。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沈墨心口微微发烫。
他“嗯”了一声,脱下风衣挂好,走到她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云晓合上书,侧眸看他:“谈得怎么样?”
沈墨没立刻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微凉,脉搏平稳,让他莫名安心。
“解决了。”他低声道。
云晓没追问,只是任由他握着,半晌才道:“你身上有血腥味。”
沈墨一怔,随即失笑:“这都能闻出来?”
“我是干什么的?”她瞥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却伸手从茶几上推过一杯热茶,“喝了。”
沈墨接过,茶水温热,带着淡淡的药香,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他低头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首蔓延到心口。
“云晓。”他忽然叫她。
“嗯?”
“以后我回家,你都会等我吗?”
云晓顿了顿,随即别过脸:“……看心情。”
沈墨低笑,忽然倾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那我以后,天天都早点回来。”
窗外雨声渐歇,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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