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厨房的灯就己经亮了起来。
云晓揉着眼睛起床时，舅妈正站在灶台前炸油条，锅里滚烫的油"滋啦"作响，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妈妈在一旁揉面，案板上整整齐齐摆着几排包好的饺子。
"怎么起这么早？"云晓靠在门框上，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给你们带路上吃的。"妈妈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没停，"沈墨爱吃的茴香馅，明远喜欢的韭菜鸡蛋，还有你最喜欢的香菇猪肉。"
云晓鼻尖一酸，走过去帮妈妈擀皮："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能一样吗？"舅妈把炸好的油条捞出来控油，"城里买的哪有家里做的香？"
院子里传来"咚咚"的声响，云晓探头一看——舅舅正蹲在井边杀鸡，脚边放着几个装满冰块的泡沫箱。
"带两只土鸡回去炖汤，"舅舅头也不抬，"沈墨那小子太瘦了，得补补。"
云晓："……"
——这人到底给她家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远打着哈欠出来时，首接被眼前的阵仗惊呆了。
客厅里堆满了大包小包——腌好的咸菜、晒干的蘑菇、新榨的花生油，甚至还有两床手工缝的棉被。
"这……"明远指着那堆东西，"咱们是回城还是逃难？"
香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臭小子，这都是好东西！"
明远捂着脑袋哀嚎："妈你偏心！给沈墨带鸡，给我就带咸菜！"
全家人都乐了。
"谁让你没沈墨懂事？"铁柱把杀好的鸡装进泡沫箱，"人家一大早就起来帮我喂鸡，你呢？睡到日上三竿！"
明远瞪大眼睛："沈墨喂鸡？！"
他转头看向刚从外面进来的的沈墨——男人西装笔挺，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怎么看都和"喂鸡"两个字不搭边。
沈墨面不改色："舅舅教的很好。"
明远："……"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吃过早饭，车子己经停在了院门口。
妈妈拉着云晓的手，眼眶发红："在外头别逞强，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云晓轻声应着。
舅妈把两个保温桶塞给沈墨："饺子煮好了，路上吃。"又压低声音，"晓晓要是闹脾气，你多担待。"
沈墨郑重地点头："您放心。"
铁柱则把明远拽到一边，往他口袋里塞了个红包："臭小子，别总惹事。"
明远捏着厚厚的红包，鼻子一酸："……嗯。"
安宁抱着云晓的胳膊不撒手："姐，寒假我能去城里找你吗？"
"作业写完就行。"云晓揉揉她的脑袋。
安宁欢呼一声，转头看向沈墨："姐夫，我能去吗？"
沈墨唇角微扬："随时欢迎。"
云晓："……"
——这人怎么连她妹都收买了！
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连后座都堆了几个编织袋。明远缩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一坛香秀腌的酸菜，生无可恋。
"我像个捡来的。"他哀怨地看向后视镜，"你看我爸妈和姑姑对沈墨那个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亲儿子呢！"
云晓从后座踹他椅背："闭嘴。"
沈墨启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站在院门口的一家人。舅舅搂着舅妈的肩膀，云晓妈妈不停地挥手，安宁蹦蹦跳跳地喊着"姐夫再见"。
他轻轻按了下喇叭，算是告别。
车子驶出村口时，云晓回头看了一眼——那棵老槐树在晨光中摇曳，树下的小院越来越远，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留在了那里。
上了高速，明远终于忍不住打开了保温桶。
"卧槽！好香！"他捏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我妈手艺绝了！"
沈墨瞥了他一眼："韭菜馅的别在车上吃。"
明远："？？？"
云晓默默把茴香馅的保温桶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明远看看他俩，突然悲从中来："我果然是捡来的！"
云晓忍无可忍，把一个香菇猪肉馅的饺子塞进他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沈墨看着后视镜里打闹的两人，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云晓的侧脸上，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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