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院的招牌挂出去一周，除了赵奶奶那一单，再无人上门。
云晓坐在别墅的露台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古籍，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明远蹲在花园里拔草，时不时抬头瞅她一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云晓头也不抬。
明远干笑两声：“那个……要不咱们出去转转？老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儿。”
云晓合上书，瞥了他一眼：“去哪？”
“就……别墅区里溜达溜达？”明远搓搓手，“听说最近新搬来几家，说不定能揽点生意。”
云晓轻哼一声，但还是站了起来：“走吧。”
傍晚的别墅区安静而祥和，夕阳将石板路染成金色。
云晓和明远沿着人工湖散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犬吠。
“汪！汪汪！”
声音低沉有力，不像是小型犬。
明远好奇地探头：“谁家狗叫这么凶？”
拐过一片灌木丛，他们看到了一条通体漆黑的狼狗。
它体型健硕，毛色乌黑发亮，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正蹲在一栋别墅的栅栏外，死死盯着院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云晓脚步一顿。
“这狗……”她眯起眼，“不一般。”
明远挠头：“不就是条大黑狗吗？”
云晓摇头：“它身上有灵性。”
正说着，隔壁别墅的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拎着垃圾袋走出来，看到他们站在黑狗附近，笑着打招呼：
“你们也对这狗感兴趣啊？”
明远凑过去：“阿姨，这狗谁家的？怎么一首蹲这儿？”
老太太叹了口气：“这狗啊，在咱们别墅区待了好几年了，没主人。”
“没主人？”明远惊讶，“那它吃什么？”
“大家轮流喂呗。”老太太摇摇头，“这狗聪明得很，从不乱叫，也不咬人，就是不肯离开这片别墅区。”
云晓盯着黑狗，忽然问：“它在等什么？”
老太太一愣，随即压低声音：“听说啊，它以前是有主人的，就住在这栋房子里。”她指了指黑狗盯着的那栋别墅，“后来主人搬走了，狗却不肯走，一首在这儿等。”
明远咂舌：“这么忠诚？”
老太太点头：“是啊，中间有好几家人想收养它，可它跟谁都不亲，养不了几天就跑回来，继续蹲在这儿。”
云晓走近黑狗，蹲下身，与它平视。
黑狼警惕地后退半步，但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人性化的悲伤。
“你在等谁？”云晓轻声问。
黑狼的耳朵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回应。
明远凑过来：“云晓，你能听懂狗说话？”
云晓白了他一眼：“不能，但它身上有执念。”
她伸手，指尖轻轻点在黑狼的额头上，闭眼感应。
几秒后，她睁开眼，神色复杂。
“它的主人……己经不在了。”
原来，黑狼的主人是一位独居的老人，五年前因病去世。临终前，老人曾摸着黑狼的头说：“等我回来。”
黑狼记住了这句话，从此守在别墅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明远听完，眼眶发红：“这……这也太……”
云晓站起身，看向那栋空置的别墅：“它不肯轮回，就是因为这句承诺。”
当晚，云晓在别墅区的空地上摆了一个简单的法阵。
黑狼似乎察觉到什么，安静地蹲在阵中央，目光依旧望向那栋房子。
“你的主人不会回来了。”云晓点燃一张往生符，轻声道，“但他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
符纸燃尽，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黑狼的身体。
它的眼神渐渐柔和，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别墅，然后低下头，轻轻蹭了蹭云晓的手。
——谢谢。
明远揉了揉眼睛：“它这是……放下了？”
云晓点头：“嗯，执念己消，它该去轮回了。”
黑狼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夜空，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家的路上，明远一首沉默。
快到别墅时，他突然问：“云晓，你说……它下辈子还能遇到主人吗？”
云晓看着远处的灯火，轻声道：“或许吧。”
沈墨站在门口等他们，手里拿着两杯热茶。
“解决了？”他问。
云晓接过茶，点了点头。
沈墨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神色，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做得很好。”
云晓一愣，耳尖微红，但这次，她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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