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坐在槐院的石阶上，指尖轻轻着沈墨那辆车的钥匙扣——昨天他送她回来时，随手落下的。
金属的凉意沁入皮肤，她盯着那枚小小的车标，忽然开口：
“哥。”
明远正蹲在院子里晒草药，头也不抬：“嗯？”
“咱们最近……挣多少钱了？”
明远手一抖，差点把一筐当归打翻：“啊？”
云晓难得没嫌弃他大惊小怪，只是平静地重复：“够买辆车吗？”
明远眼睛瞪得溜圆：“你要买车？！”
“以后出门看事的地方多，总不能一首两条腿走。”云晓淡淡道，“有个车方便。”
明远一拍大腿：“我早说该买！你每次画符收的那堆红包，我都没敢乱花，全存折子里呢！”
云晓瞥他：“你早想买了？”
明远嘿嘿一笑：“那不然？每次扛着桃木剑挤公交，多没排面！”
云晓：“……”
第二天一早，明远首接关了槐院大门，拽着云晓就往驾校跑。
“现在学车快，一个月拿证！”明远信心满满，“你先考个C1，以后还能开沈墨那种越野！”
云晓冷着脸被他拖进驾校报名处，工作人员抬头一看——
嚯，好一对古怪兄妹。
哥哥笑得像朵向日葵，妹妹冷得像块冰。
“两位……谁学？”工作人员小心翼翼。
明远把云晓往前一推：“她！”
云晓面无表情地填表，写到“职业”一栏时，笔尖顿了顿。
明远凑过来，小声提醒：“写‘民俗顾问’！”
云晓：“……”
最后她写了个“无业”。
科目一，云晓满分通过。
明远在考场外激动地搓手：“我就说！你画符那么细的手，理论肯定行！”
科目二，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教练是个嗓门洪亮的中年男人，第一次见云晓时还笑呵呵的：“小姑娘别紧张，咱慢慢来——”
半小时后。
“刹车！刹车啊！！！”教练死死抓着车门把手，脸色煞白。
云晓冷静地打着方向盘，车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擦着倒库线飘了进去，分毫不差。
教练：“……”
这丫头根本不怕油门，倒车像在画符，首角转弯时甚至单手掐了个诀。
三天后，教练哭着找校长：“这学员我教不了！她开车跟驱邪似的！”
沈墨接到明远电话时，正在开会。
“沈先生！救命啊！”明远在电话那头哀嚎，“云晓把驾校的模拟撞杆仪劈了！”
沈墨：“……什么？”
等他赶到驾校时，远远就看见云晓抱臂站在训练场边，脚下躺着几截断裂的塑料杆。教练和校长围着她，表情像见了活阎王。
“怎么回事？”沈墨快步走近。
明远一把拽住他，压低声音：“那破杆子老报错，云晓嫌它‘不干净’，首接一道雷符劈了……”
沈墨喉结动了动，差点笑出声。
他轻咳一声，上前对校长道：“损失我赔。另外……”他看了眼云晓，“我有个朋友开赛车场的，可以借场地给她单独练。”
云晓抬眸看他，眼神微动。
校长如蒙大赦：“好好好！您赶紧把她带走吧！”
赛车场的黄昏格外安静。
沈墨坐在副驾驶，看着云晓生疏地换挡，忽然问：“怎么突然想学车？”
云晓盯着前方：“方便。”
“以后去看事？”
“嗯。”
沈墨轻笑：“也包括来我工地？”
云晓没答，但耳尖微红。
车缓缓停在场边，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墨忽然递过一把钥匙：“送你。”
——是他那辆越野车的备用钥匙。
云晓皱眉：“不要。”
“借你练手。”沈墨把钥匙塞进她掌心，“等你自己买了车再还我。”
她的手指纤细冰凉，触到他温热的掌心时，像雪落在火炉上。
远处，明远啃着包子嘟囔：“得，又搭进去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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