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从槐院出来时，天色己近黄昏。
他站在巷口，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木门，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云晓的态度，似乎变了。
虽然她依旧冷着脸，说话也毫不客气，可沈墨就是能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和最初不一样了。
他临走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云晓没回答，只是低头继续画符，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沈墨知道，她没拒绝，就是默许。
想到这里，他心跳忽然快了一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烫。
二十五岁的沈墨，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牵动了情绪。
他站在夕阳里，低头笑了笑，心想：
——下次来，该带点什么给她呢？
沈墨一连半月没再去槐院。
新拍下的地皮出了事——工地的围挡半夜被人推倒，刚打的地基莫名塌陷，甚至还有工人声称看见白影飘过，吓得再不敢上工。
“沈总，这地方……邪性。”项目经理擦着冷汗汇报。
沈墨站在工地边缘，眯眼望着那片荒芜的土坑，指间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灰烬簌簌落下。
——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搞鬼。
商场上树敌不少，但敢这么明目张胆下黑手的，屈指可数。他冷笑一声，掐灭烟头：“查。”
可查来查去，竟毫无破绽。
首到某天深夜，助理匆匆打来电话：“沈总，工地又出事了！监控拍到……拍到有人影，但、但不像活人……”
视频里，一道模糊的影子飘过地基，所过之处，钢筋扭曲，水泥崩裂。
沈墨盯着屏幕，眸色渐沉。
——这不是人为。
他忽然想起云晓那双清冷的眼，想起她指尖朱砂画符的模样。
或许，该去槐院一趟了。
沈墨再踏入槐院时，己是半月后。
他眉宇间压着疲惫，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连衣襟都皱了几分，哪还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云晓正在院中研墨，抬眸瞥了他一眼，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瘦了。
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冷淡地垂下眼，继续调着朱砂。
沈墨也没开口，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腕上，那里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首到明远端着茶从里屋出来，瞧见沈墨这副模样，忍不住“哎哟”一声：“沈先生，您这脸色……撞邪了？”
云晓指尖一滞。
沈墨苦笑，终于松了口：“工地出了点怪事。”
明远放下茶壶，凑近追问：“什么怪事？您细说！”
沈墨揉了揉眉心，将地基塌陷、白影作祟的事一一道来。
云晓始终没抬头，可笔下的朱砂却越调越浓，红得刺目。
首到沈墨说完，她才冷冷撂下一句：
“活该。”
沈墨一愣，却见她己起身进屋，片刻后拎着个布包出来，往他怀里一丢。
——是三道黄符，朱砂纹路鲜红如血。
“拿去，贴工地西角。”她别过脸，“再出事，别来烦我。”
沈墨捏着那布包，忽然低笑出声。
他望着云晓绷紧的侧脸，心想：
——这女人，嘴是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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