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碧湖湾的雾气还未散尽。
明远趿拉着拖鞋冲进厨房时,云晓己经坐在餐桌前。她面前摊着当天的《财经日报》,头版是沈墨在机场的侧脸特写,黑色西装衬得他轮廓锋利如刀。
"你......"明远手里的豆浆差点洒出来,"看到了?"
云晓"嗯"了一声,指尖轻轻划过报纸上沈墨的袖扣——那枚蓝宝石的成色她太熟悉了,是他母亲留给儿子的遗物。
整个上午,云晓表现得异常平静。
她照例画符、整理药材,甚至把积灰的朱砂砚台都擦得锃亮。明远像只焦躁的猫,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首到看见她把"癸"字符画错第三遍,才确定这平静不过是层薄冰。
"要不......"明远斟酌着开口,"我托人打听打听?"
云晓摇头,从抽屉深处摸出部半年没用过的诺基亚。按键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她拨通了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
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
"云......云小姐?"林琛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他还活着。"云晓的陈述句平静得可怕。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林琛深吸一口气:"半年前在槐院,沈总和阴骨老人那一战。沈总自曝炎阳之血,伤的很重.我们怕沈父追杀.无奈逃到美国,之后沈小姐请了白龙王……….."
窗外的麻雀突然惊飞。云晓的指甲陷进掌心,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是沈墨的血灼伤的。
"白龙王用密宗术法保住了命,但......"林琛顿了顿,"记忆受损,尤其是近几年的部分。"
明远看见云晓的肩膀微微塌陷下去,像有什么无形的重量突然压上来。
"具体忘了多少?"
"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林琛的语速突然加快,"包括槐院、游乐场,甚至你们在碧湖湾......"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声,接着是林琛压低的声音:"他现在只记得自己是沈氏继承人,还有与沈董的......"
"血仇。"云晓替他说完,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明远突然冲过来抢过电话:"那他手上的戒指呢?别告诉我他连这个都......"
"他回国前收拾东西发现的。"林琛苦笑,"我们没敢说。"
电话挂断后,云晓继续画那张画到一半的"癸"字符。朱砂笔稳得出奇,连明远都没发现她手腕细微的震颤。
首到符纸突然自燃。
幽蓝的火光中,明远看见有水滴在灰烬上——不是泪,是血。云晓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时被指甲掐破,鲜血正顺着"癸"字的笔画蜿蜒。
"我去宰了那个老秃驴!"明远转身就往外冲。
"站住。"云晓的声音终于出现裂缝,"他活着......就够了。"
傍晚时分,云晓独自去了湖边。
夕阳把湖水染成金色,她摸出那枚钻戒,戒圈余晖中微微发烫。这是半年来第一次,戒指对炎阳血产生感应。
远处传来明远气急败坏的喊声:"你他妈又偷我茅台!"
云晓把戒指贴在心口,忽然笑了。湖风吹散她的刘海,露出那双异色瞳孔——左眼映着落日,右眼盛满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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