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的话还没说完,云晓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小丫头站在窗边,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奇怪的是,那些泪珠落在地上,竟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珠子,滚到河伯脚边。
河伯低头一看,瞳孔骤缩:"鲛人泪?!"
李凤英也愣住了。鲛人泪是水系至宝,一颗就能让干旱三年的土地重获生机,而云晓这一哭,竟落了七八颗在地上。
河伯的眼中闪过贪婪,但更多的是惊疑:"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没人回答他。太极图的压制越来越强,河伯的身体己经淡得几乎透明。他终于意识到今日不可能带走狗剩了,咬牙切齿道:"好!契约可以解除,但这些鲛人泪必须全部给我!"
李凤英刚要答应,黄二姑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尖声道:"不能全给!留一颗!"
河伯怒极反笑:"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僵持之际,狗剩突然开口了,声音却不像个孩子,反而苍老得像是从远古传来:"河伯,三千年道行不易,莫要自误。"
河伯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你......你是谁?"
狗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小手,后颈的月牙印记光芒大盛。与此同时,云晓腕上的印记也亮起来,两个孩子之间的太极图旋转得更快了,竟隐隐传出龙吟之声。
河伯终于怕了。他颤抖着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块漆黑的木牌,上面刻着狗剩的名字和生辰。随着他念咒,木牌"咔嚓"一声裂成两半,化作黑烟消散。
"契约己解!"河伯不甘地吼道,"把鲛人泪给我!"
李凤英迅速捡起地上的泪珠,留下一颗塞进云晓怀里,其余的抛向河伯。河伯接住泪珠,怨毒地瞪了众人一眼,身形渐渐化作一滩水,渗入地下消失不见。
院中的积水迅速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潮湿的水汽。九盏油灯重新亮起,火光驱散了最后的阴冷。
铁柱突然身子一软,柳三爷离体而去。常天龙也从房梁上游下来,重新盘回牌位。黄二姑一瘸一拐地跳上供桌,舔着被水打湿的皮毛。
李凤英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秀兰和香秀连忙扶住她,却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像死人一样。
"娘!"秀兰惊呼。
李凤英摆摆手,看向两个孩子。狗剩己经恢复了正常,正茫然地揉着眼睛。云晓也不哭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己经笑嘻嘻地伸手要抱抱。
最奇怪的是,两个孩子身上的印记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结束了?"香秀颤抖着问。
李凤英望向院外,河水的呜咽声己经远去。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契约是解除了,但河伯不会善罢甘休。"她弯腰抱起云晓,轻声道,"不过有这小祖宗在,他暂时不敢再来。"
夜风拂过,吹散了最后一缕腥气。十五的月亮重新变得皎洁,温柔地照着这个劫后余生的小院。
供桌上的香重新燃起,青烟袅袅上升,在堂屋里画出一个圆满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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