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看这水印里的弯道，"苏轩云用镊子夹着伪钞在煤油灯下晃动，"像不像吴淞口到松江的漕河泾？"
老周吐出瓜子壳，眯眼瞅了半晌："别说，这鬼子画地图跟撒尿似的，歪歪扭扭还带分叉。"他忽然一拍大腿，"前天青帮的麻皮阿西喝高了，说见过日本人押着铁皮箱往十六铺仓库钻！"
两人对视一眼，抄起家伙就往门外冲。黄包车夫老李蹲在巷口啃大饼，见他们出来赶忙把车杠一抬："两位爷，今儿个车钱涨三成——日本人的装甲车把外白渡桥封了！"
"给你五倍，走老城隍庙后巷！"苏轩云甩出三块银元，银元边齿在月光下泛着青光。车轮碾过青石板，碾碎了一地蟑螂。
十六铺仓库的岗哨比往常多了一倍。苏轩云蹲在对面酱园屋檐上，摸出从跳蚤市场淘来的蔡司望远镜。镜片里晃过日本宪兵的牛皮靴，还有几个穿长衫的中国人正在卸货——领头的后脖颈有块铜钱大的胎记。
"青帮三当家钱麻子！"老周咬牙切齿，"这龟孙上个月还跟杜先生赌咒说绝不沾日本人的屎！"
苏轩云突然按住他肩膀。月光下，钱麻子撩起长衫下摆擦汗，露出腰间别着的南部式手枪——枪柄上刻着"奉天1936"字样。系统面板突然闪烁：【阵营识别触发！灰色势力（青帮/汪伪/特高课复合体）】
"得弄张货运单。"苏轩云摸向腰间牛皮包，里面躺着从白俄医生那儿换的硝酸银溶液。老周却扯住他袖子："看那辆道奇卡车！车辙印比平常深两寸，轮胎缝里夹着钨砂——老子在兵工厂见过这玩意儿！"
仓库铁门突然吱呀作响。五个日本兵押着戴黑头套的人走出来，那人挣扎时露出半截灰布衫——正是教会医院的年轻医生！苏轩云瞳孔骤缩，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感知+2！发现关键人物关联线索！】
"跟上去！"老周刚要翻墙，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三辆插着膏药旗的卡车碾过石板路，车斗里堆着印"三菱矿业"的木箱。苏轩云摸到卡车尾，指甲刮过箱板——木纹里嵌着细密的钨钢粉末。
"老周，伪造通行证需要多久？"
"给两瓶汾酒，一刻钟给你变出日本总领事的亲笔签名！"老周掏出怀里的假章，"上回帮法国巡捕伪造结婚证，连新娘指纹都是我用藕粉拓的！"
子夜时分，两人扮作日本商社职员混进虹口俱乐部。水晶吊灯下，穿和服的女招待端着清酒穿梭，角落里几个海军军官正在争吵："八嘎！第三批钨锭纯度不足，奉天的机床根本没法用！"
苏轩云假装醉醺醺地凑近吧台，袖口藏着微型显影盒。酒保擦杯子时，他瞥见账本上潦草的"特货"字样——墨迹在硝酸银作用下显出暗码：4.15/32.7N/118.8E。
"老周，经纬度坐标！"他在喧闹中比划手势，突然撞上个穿西装的男人。那人胸前的怀表链闪着银光——表盖上刻着青帮暗镖的飞鹰纹！
"苏先生对天文也有研究？"男人阴恻恻地笑，日语里带着奉天腔。苏轩云后背渗出冷汗，这分明是两个月前在江南造船厂交过手的特高课间谍山本龙一！
"比起星星，我更擅长看人心。"苏轩云晃着威士忌杯，冰块撞击声掩盖了藏身处仓库传来的捷克式机枪组装声。系统面板突然跳出：【跳蚤市场刷新"青帮走私船吃水线密档"，售价：3000卢布！】
山本突然按住他手腕："听说苏先生在找会唱歌的钨钢？"手指力道大得惊人。苏轩云瞥见对方袖口的钨钢袖扣，突然咧嘴一笑："山本先生听过钨钢淬火时的蜂鸣吗？比三味线动听多了。"
俱乐部大门突然被撞开，钱麻子满脸是血冲进来："太君！货船在黄浦江口遭劫了！"山本脸色骤变，苏轩云趁机将硝酸银泼进他酒杯。液体接触威士忌的刹那，杯底浮现出微缩的铁路路线图——与伪钞水印完全重合！
"山本，我先人！后会有期！"苏轩云闪进逃生通道。背后传来老周砸碎消防栓的巨响，水流裹着伪钞在舞池里翻飞。他摸到后厨时，听见洗碗工正在哼小调："西月十五月儿圆，铁船要过娘子关......"
系统提示音突然爆响：【智力突破！识别出1941.4.15坐标关联性！】苏轩云撞开后门，月光下停着辆插青帮旗的卡车——车斗里散落的麻袋正渗出暗红色铁锈，与教会医院X光片上的齿轮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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