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瑶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跪在工作室的全身镜前,双手正用一根鲜红的丝线缠绕一个小型纸人偶。偶人的面容让她毛骨悚然——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脸,用精细的工笔描绘,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不!"她尖叫着松开手,纸偶和红线掉在地上。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而最令人恐惧的是——手腕上的红线痕迹己经延伸到了肘部,像一条猩红的蛇正向心脏爬行。
工作室一片狼藉,材料散落一地,仿佛经历了一场搏斗。窗外己是深夜,雨点敲打着玻璃,投下扭曲的阴影。
颜书瑶颤抖着站起身,双腿软得像棉花。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作室的,最后的记忆是在外婆家的阁楼里读到那本日记...
"你回来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颜书瑶猛地转身。纸人林幽站在工作台旁,现在它几乎与真人无异——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皮肤的异常光滑和关节处的细微褶皱。它穿着颜书瑶的睡裙,长发披散,灰白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你...控制了我?"颜书瑶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纸人微微歪头,这个动作在人类看来很可爱,但在一个本应无生命的物体上却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正在融合..."
颜书瑶看向地上的小纸偶,突然明白了——那是一个"容器",用来承载被挤出的灵魂。林幽不仅想要她的身体,还在准备一个安置她灵魂的"新家"。
"不,这不会发生的。"她咬牙道,尽管内心充满恐惧,"我外婆知道解决方法。"
纸人林幽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纸张摩擦又像是少女的轻笑:"老纸灵师...她知道的太多了..."
这句话中的威胁意味让颜书瑶血液凝固。她必须立刻回到外婆身边,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纸人向她迈了一步,动作流畅得不像话:"只剩...两天了..."
颜书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纸人林幽抬起手,纸做的指尖轻轻触碰自己的胸口——就在心脏的位置。
颜书瑶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外婆家的床上,窗外己是黎明。外婆坐在床边,手中握着那把古老的"断缘剪",脸色凝重如铁。
"外婆?"她虚弱地呼唤,"我怎么会在这里?"
外婆放下剪刀,枯瘦的手指轻抚她的额头:"你半夜回来,昏倒在院子里。"她的声音低沉,"红线己经到肩膀了。"
颜书瑶惊恐地卷起袖子,看到那条猩红的痕迹确实己经越过肘部,向肩头延伸。更可怕的是,红线似乎在微微搏动,如同活物的血管。
"林幽控制了我的身体..."她颤抖着说,"它...它在工作室做了一个小纸人,像是要装我的灵魂..."
外婆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比我想象的进展更快。"她站起身,"没时间了,今天必须完成仪式。"
"什么仪式?"
外婆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床头拿起一个古老的木盒:"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净灵盒',能暂时收容游魂。"她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红绸,放着一把看起来极为古老的剪刀,刀刃上刻满符文。
"断缘剪有两把,一把剪红线,一把..."外婆顿了顿,"剪魂线。"
颜书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外婆,日记里提到的'血亲之血'是什么意思?"
外婆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稳住:"有很多方法...我正在准备最安全的一种。"
这是个善意的谎言。颜书瑶能感觉到。她想起日记中那句"施术者需牺牲一位血亲",胃部一阵绞痛。
"不...不要为我牺牲自己..."她抓住外婆的手腕。
外婆轻轻挣脱,脸上浮现出决绝的微笑:"老骨头活得够久了。而你,还有整个人生在前头。"
"一定有别的方法!"
"没有时间了。"外婆摇头,"今晚是第六夜,明天就是魂转完成的日子。一旦红线到达心脏..."她没有说完。
整个白天,外婆都在后院的小祠堂里准备仪式。颜书瑶被禁止进入,只能透过窗缝看到外婆在祭坛前摆放各种古怪的法器——铜镜、红线、盐圈、还有一碗暗红的液体。
傍晚时分,秦教授意外来访。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我查到了更多关于魂转术的资料。"他递给颜书瑶一叠复印件,"特别是关于红线的源头。"
颜书瑶翻阅文件,看到一张破败小庙的照片,庙门上挂着"纸神庙"的匾额。
"这是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废弃小庙。"秦教授解释,"据传供奉的并非神灵,而是一位唐代的纸艺大师——他第一个完成了魂转术,却因此被困在纸与灵的夹缝中数百年。"
颜书瑶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林幽小时候,一个老妇人从庙中供桌上剪下红线给她。
"林幽的红线就是从这里来的?"
秦教授点头:"这种红线被香火熏染百年,能成为灵魂跨越生死的桥梁。"他顿了顿,"要切断它,需要..."
"血亲之血。"颜书瑶苦涩地接话。
秦教授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颜书瑶没有回答,因为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她听到秦教授惊恐的呼喊,但声音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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