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指着鸡窝附近的一片湿地，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反着光，有些地方己经凝结成了薄冰。
徐响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冰？什么冰啊？”
“哦，一大爷，您是说地上这点儿水啊？”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这不是下午我垒鸡窝，和了点泥嘛，剩下那么一小盆水，寻思着别浪费了，就先放这儿了。”
“想着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呢。”
“怎么，这点水碍着您老人家半夜出来散步了？”
徐响一脸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往前走了两步，惊呼道：
“哎？奇了怪了！“
“这水怎么倒地上了？”
“我明明记得我把盆放得好好的啊，稳稳当当的，怎么会洒了呢？”
“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半夜摸黑给碰翻了？”
“这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徐响好像真的在为那盆被打翻的水感到惋惜。
就在这时.
他的目光扫到了旁边己经塌掉的鸡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哎哟我X——！”
徐响猛地拔高了嗓门，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破人的耳膜。
“我的鸡窝！”
“哪个天杀的把我鸡窝给踹了！！”
他这一嗓子，把院里原本还有些睡意的街坊都给彻底喊精神了。
徐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鸡窝跟前，看着那堆七零八落的砖头和木板，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那片狼藉破口大骂：
“哪个孙子干的缺德事儿！”
“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踹老子鸡窝，是不是想让老子大过年的没鸡吃啊！”
“我辛辛苦苦一下午，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就这么给我毁了！”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骂着骂着，徐响的目光猛地射向了躲在刘海中身后的刘光天。
刘光天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刘海中身后又缩了缩。
脑袋垂得更低了，跟个鹌鹑似的。
“刘光天！”徐响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小子鬼鬼祟祟在那儿缩着脖子干嘛呢？”
“是不是你干的？啊？！”
“你小子平时就手脚不干净，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吧？”
“说！是不是你踹的？！”
刘光天结结巴巴地辩解：
“不……不是我……我……我没……”
“不是你是谁？”
徐响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转头就对着院子的街坊们大声嚷起来。
“街坊邻居们，大家都出来看看啊！”
“都来给评评理啊！咱们院里出贼了！”
“这贼不光手脚不干净，想偷东西，还他娘的搞破坏！”
“大半夜的，趁着我睡着了，偷偷摸摸地把我这刚搭好的鸡窝给踹塌了！”
徐响声音也越来越大，确保每一户人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大家伙儿想想，我这鸡窝是招谁惹谁了？”
“我这几只老母鸡，还指望着它们开春下蛋，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呢！”
“这鸡窝一塌，我那几只老母鸡可就没地方待了！”
“这大冷天的，晚上多冷啊，在外面冻一宿，还不都得冻死啊？”
“这要是冻死了，或者吓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损失谁来赔我？”
“还有更可气的呢！”
徐响痛心疾首地说道：
“这天杀的贼，不光踹我鸡窝，还把我辛辛苦苦和泥剩下准备第二天用的水给弄洒了！”
“你们看看，这大冬天的，地上结了冰，滑不溜丢的！”
“万一哪位大爷大妈，或者哪个孩子，起夜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滑，摔一跤可怎么好？”
“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这责任谁来负？”
“这不存心害人吗？这跟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
徐响这一番声情并茂的控诉，极具煽动性。
院里的街坊们本来就被这大半夜的吵闹声给搅得睡不安稳。
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火气了。
现在听徐响这么一说，顿时都炸了锅。
“谁啊这是？”
“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睡眼惺忪的大婶披着棉袄，探出头来抱怨道。
“听着像是徐响家的鸡窝出事了？”
“哎哟，这叫什么事儿啊！”另一个街坊也附和道。
很快，人开始帮腔：
“可不是嘛！这叫什么事儿啊！太缺德了！”
“踹人家鸡窝，还弄得满地是水，这要是真摔了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就是！这贼也太嚣张了！”
“简首无法无天了！必须得抓出来！好好教训教训！”
“对！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在咱们院里待着！”
“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整个大院的名声都得被他败坏了！”
“太坏了！太坏了！这是存心不良啊！”
“大半夜的，干这种勾当，肯定是心里有鬼！”
“我看啊，这贼就在咱们院里！”
“对，不然谁能这么清楚徐响什么时候垒鸡窝，什么时候睡觉？”
一时间，院子里群情激奋。
那场面，就跟开了个批判大会似的。
刘海中着这些街坊们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咒骂，脸都气绿了。
这些话，句句都像是指着他刘海中的鼻子骂，骂他教子无方，骂他儿子是贼！
他气得浑身哆嗦，恨不得当场就跳出来跟这些碎嘴的街坊好好理论。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血口喷人！”
刘海中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可是他声音再大，也盖不过这么多人的唾沫星子。
而且，他心里发虚啊！
他敢拍着胸脯说鸡窝不是刘光天踹的吗？
他不敢！
虽然他没亲眼看见，但就刘光天那副怂样。
还有易中海之前跟他商量的那点事，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所以，根本不敢承认，更不敢把刘光天推出来。
“谁家孩子干的，谁家大人负责！”
“跟我们老刘家没关系！”刘海中嘴硬道。
易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徐响那副嘴脸，以及周围那些被煽动起来、义愤填膺的街坊们。
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坏了！”
这小子，太精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
徐响这小子肯定是早就发现他们的计划了，或者至少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先是故意留下那盆水，然后等他们的人一动手。
他就立刻跳出来，反咬一口，把事情闹大，把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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