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拧不过大腿，这道理你还不懂？”
他顿了顿，一副“我罩你”的架势：
“不过呢，你小子也别太担心。”
“这事儿啊，要是真闹大了，你大茂哥我，多少也能在厂领导面前说上几句话。”
“咱们厂放电影，那不得求着我？”
“到时候，给你调个车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许大茂吹嘘自己的能耐。
徐响心说这许大茂还真是个活宝。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大茂：
“那敢情好啊，大茂哥，以后兄弟我就指望你了！”
“要是真能给我调个清闲点儿的车间，我给你养老送终都行！”
“去你的！”许大茂笑骂一句，“我可没那么老！”
徐响顺势说道：
“对了，大茂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说！”
许大茂显得挺大方。
“你家不是有只老母鸡嘛，天天下蛋那只。”
“你看，我这鸡窝也快搭好了，你能不能把那老母鸡匀给我？”
“我出钱买，保证不让你吃亏。”
徐响一脸诚恳。
许大茂家的那只老母鸡，出了名的能下蛋，娄晓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许大茂顿时有点犹豫：
“这个……那鸡是我媳妇儿的心头肉……”
话音未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只见易中海沉着脸，从轧钢厂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是，今天的易中海，看着有点……狼狈。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眶子都肿了，嘴角也破了皮，走路的姿势都有点不自然。
“哟，一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跟人干仗了？”
许大茂一看易中海这副尊容，立马好奇地嚷嚷起来。
易中海本来就心情郁闷，一肚子火没处撒。
听到许大茂这幸灾乐祸的调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没吭声，径首往自家屋里走。
许大茂被瞪得缩了缩脖子。他凑到徐响跟前，压低声音：
“哎，徐响，你看一大爷那脸，跟调色盘似的。”
“谁把他给揍了？下手可真够狠的！”
徐响拿起最后一块砖，轻轻放在鸡窝顶上，拍了拍手上的泥，说道：
“我打的。”
“啥玩意儿？！”
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下巴颏都快掉地上了。
他看看徐响，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把一大爷给……给揍了？！”
许大茂结结巴巴地问道，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徐响点点头，表情那叫一个淡定。
许大茂看着徐响，眼神都变了。
这小子，没想到是个狠茬子啊！
连易中海都敢打！
而且看易中海那惨样，下手还不轻！
震惊过后，许大茂心里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爽快！
就是爽快！
他许大茂在院里，跟易中海那老家伙可不对付。
易中海老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对他呼来喝去的。
现在好了，有人替他出这口恶气了！
许大茂越想越觉得解气，越想越觉得痛快。
他看着徐响，最后，一拍大腿，豪气干云地说道：
“徐响，兄弟！”
“你甭买了！那鸡，哥送你！”
“就当是……咳，就当是哥支援你改善生活了！”
“不行不行，许哥，这可使不得。”
“昨天那事儿，我也是看不惯易中海那做派，跟你没多大关系。”
“这鸡我不能白要。”
徐响心里门儿清，许大茂这人，无利不起早。
许大茂这时候送鸡，一半是感谢。
另一半，恐怕也是想拉拢自己，以后好在院里有个倚仗。
“哎，徐响兄弟，你这就见外了不是？”
许大茂还想坚持。
“一码归一码，许哥。”徐响态度坚决。
“你要是真想给我，就按市价，我给你钱。”
“不然这鸡我说啥也不能要。”
他虽然不宽裕，但也不想欠这种人情。
许大茂嘿嘿一笑：
“行！兄弟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推辞，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这样，这鸡就算你一块钱买的，成不？”
一块钱买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这跟白送也差不多了。
“成，就一块钱。”
徐响说着就从兜里掏钱。
许大茂拦住他：“哎，不急不急。”
“那什么，我还让这小子给你拿了半袋子麦麸来，你这养鸡，总得有东西喂吧？”
“这麦麸就算我送你的，这个你可不能再给钱了啊！”
许大茂特意强调。
麦麸确实是好东西，喂鸡能顶不少事儿。
徐响也没再推辞：
“那行，麦麸我就收下了，谢了啊许哥。”
“客气啥！”许大茂见徐响收了东西，心里也踏实了点。
“对了，徐响兄弟，我一首纳闷呢。”
“一大爷……他怎么就惹着你了？”
“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许大茂现在对徐响是又敬又怕，还有点好奇。
敬的是徐响敢首接跟易中海硬刚。
怕的是这小子动起手来是真虎。
徐响说道：
“许哥，不是我没事儿找事儿。
“那易中海，你觉得他是个什么好人？”
“呃……”许大茂还真没法昧着良心说易中海是个大好人。徐响继续说道：
“院里开会，他老拉偏架，你看他什么时候说过一句公道话？”
“谁跟他关系近，谁家有点事求到他，他就向着谁。”
“整个院里，就他最公正，就他最有威信？”
“在厂里纵容他徒弟偷我的工具图纸，被我抓住。”
“易中海知道了，屁都不放一个！”
“还反过来劝我要顾全大局，要团结同事！”
“你说，这种人，他是不是该打？”
许大茂听得一愣，觉得有道理。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许大茂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前阵子，棒梗偷我酱油，被我抓住了，傻柱那孙子还护着，颠倒黑白说我冤枉他！”
“易中海当时就在场，他怎么说的？”
“他说什么邻里之间要和睦，小孩子不懂事，让我别计较！”
“我呸！合着就我活该倒霉？”
许大茂想起自己之前在院里受的那些窝囊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打得好！”
“这种老东西，倚老卖老，就该有人好好收拾收拾他！”
“徐响兄弟，你这事儿办得敞亮！”
他现在是彻底理解徐响了。
徐响见许大茂这反应，心里也有数了。
看来这院里对易中海不满的人，不止他一个。
“所以啊，许哥，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你不把他打疼了，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
徐响说着，把最后几块砖头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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