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过来！”
傻柱后厨的凳子上，手里捏着一根烟，却没点燃。
马华听到叫他，赶紧跑了过来。
“师父，怎么了？”
“您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结合这两天食堂里出的事儿，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师父，是不是……是不是昨天那事儿闹大了？”
“就那个菜里……有老鼠屎的事儿？”
马华小心翼翼地问。
傻柱猛地抬头，看了马华一眼，那眼神点无奈。
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烟捏得更紧了。
马华一看他这反应，猜对了。
这事儿真闹到厂里去了。
这可是食物中毒啊，听说好几十号人上吐下泻的，这可不是小事儿。
“师父，那……厂里咋说啊？”
马华追问。
傻柱叹了口气，把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
“还能咋说？”
“厂里肯定要追究责任呗。”
他抬眼看向马华。
“下午，厂里要开职工大会。”
“职工大会？”
“这事儿要在大会上说？”
马华更紧张了。
傻柱点点头，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马华说：
“下午的会，你别去了。找个理由请个假。”
“为什么啊师父？”
马华不解。
职工大会，全厂职工都要参加的，他一个食堂的厨师，怎么能不去？
“别问那么多！让你请假就请假！”
傻柱语气有点冲。
“我不想让你看到师父在大会上挨批的样子！”
他何雨柱，虽然平时混不吝，但好歹也算是个名人。
在徒弟面前，他还是想保留一点师父的尊严。
马华听了后更不理解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这是工作啊，这是出了严重事故啊！
请假不去算什么事儿？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师父，您说啥呢？”
“这时候我怎么能请假啊？”
“我是您的徒弟，您出了事儿，我得跟您一起扛啊！”
马华急声说道。
“你扛什么扛？”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没看好！”
“听我的！下午请假，别给我在这儿添乱！”
傻柱也跟着拔高了声音。
“师父，这怎么能叫添乱呢……”
马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傻柱那几乎要冒火的眼神。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觉得师父这是在钻牛角尖，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可看着师父那样子，他又劝不动。
唉，真是急死人了！
最终，马华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午请假。
他总觉得这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轧钢厂的大礼堂门口人头攒动。
职工大会，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领导客套话。
但毕竟是全厂性质的会议，谁也不敢不来。
徐响和王泉也一起朝着大礼堂走去。
王泉一边走一边跟徐响说着话：
“小徐啊，这职工大会也没啥意思，就是去听领导念稿子。”
“不过不去不行，点名呢。”
徐响笑了笑。
“师父，习惯就好。”
“咱们工人阶级，听领导安排嘛。”
毕竟是这个年代的职工大会，体验一下也挺新鲜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人影，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哟，这不是徐响和王师傅嘛！”
“你们也去开会啊？”
徐响和王泉转头一看，这不是许大茂吗。
徐响看到许大茂，心里就有点犯膈应。
他跟王泉都默契地没怎么搭理他。
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许大茂一看这俩人这么冷淡，心里有点不高兴。
他可是主动过来跟他们说话的！
而且，他今天可是带着“重要消息”来的！
“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么不热情啊？”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你们知道今天开会要说什么吗？”
“我可听说了，今天这会有大事儿要宣布！”
徐响听完更没兴趣。
大事儿？能有多大？
无非就是厂里出了点啥问题，领导要拿出来敲打敲打。
“哦。”
徐响甚至连头都没怎么转过来。
他这态度可把许大茂气得够呛。
自己好心跟他分享消息，他竟然这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真是气死人了！
“徐响，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跟你说话呢！”
许大茂带着点怒气说。
徐响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不是说有大事儿要宣布吗？说啊。”
“不说拉倒，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他这话说得可一点面子都不给许大茂。
许大茂他本来想卖个关子，让徐响求着他问。
结果徐响首接来一句“不说拉倒”？
“你！算了！不跟你说了！”
许大茂气得首跺脚。
他本来想说食堂的事儿，让徐响高兴高兴。
结果反被徐响给气着了。
徐响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那就不说。”
“师父，我们快走吧，别迟到了。”
说着，拉着王泉继续往礼堂走去。
王泉觉得有点好笑。
这徐响啊，对付许大茂这种人，还真是有一套。
两人来到大礼堂，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礼堂里黑压压一片，坐满了人！
平时职工大会虽然人多，但也没这么挤过。
徐响和王泉在后面找了个空位坐下。
周围全是说话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过了没多久，会议正式开始。
礼堂里的灯光亮起，宣传科的人先上台，说了几句开场白。
然后，领导们开始依次发言。
徐响坐在下面，听得心不在焉。
轮到李副厂长发言的时候，他先是说了几句场面话。
突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同志们！”
“在我们厂取得了巨大成就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存在的问题！”
“最近，我们厂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故！”
“性质非常恶劣！”
听到这里，大家都在竖着耳朵听。
“就在前天，我们厂发生了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
李副厂长的话像一颗炸弹，在礼堂里炸开了锅。
“据统计！”
“这次食物中毒事件，导致了上百名职工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身体不适。”
“甚至多人被送往医院！”
李副厂长继续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这是对我们厂职工生命健康安全的严重威胁！”
“这暴露了我们食堂在食品安全管理上存不可容忍的问题！”
“饭菜里竟然出现了异物！”
“竟然能导致上百人中毒！”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必须彻查！必须严惩！”
听到李副厂长的话，徐响心想。
上百人中毒？
饭菜里有异物？
这不就是老鼠屎事件吗？
没想到闹得这么大！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工友们，大家脸上都露出愤怒的表情。
许多人的目光看向了礼堂里食堂职工坐着的方向。
虽然李副厂长没有首接点名，但非常清楚地指向了食堂。
而且用“上百人中毒”“严重问题”“必须严惩”这样的词语。
傻子都能听出来，食堂这次是真要倒霉了！
而且，是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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