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响走到窗口前，看了傻柱一眼，准备点菜。
可这一看，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傻柱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明显地闪了一下，有点儿飘忽，不像平时那样首勾勾的。
这眼神怎么说呢？像是藏着点什么事儿，又像是有点儿心虚？
徐响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对周围环境和人物情绪的变化，那是相当敏感。
他没吭声，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
傻柱一边问他吃什么，一边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往身后的窗台靠右边那个位置瞥。
而且，他握着大勺子的手也显得有点儿僵硬。
徐响的目光顺着傻柱的眼神方向看过去，窗台那里堆着一些杂物，没啥特别的。
然后他又看向傻柱手里的大勺子，这一看，徐响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那勺子边缘……好像粘着一点儿黑乎乎的东西？
不大，就一点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吃啥啊？愣着干嘛？”
傻柱催了一句，语气听着有点儿急躁。
徐响心里犯嘀咕，决定先看看再说。
“一份红烧肉，一份土豆鸡块，三个馒头。”
徐响报了菜名。
傻柱应了一声，抄起勺子就往徐响的饭盒里盛。
嘿，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傻柱这手可真大方啊！
红烧肉那是一块接着一块往里滑溜，土豆鸡块也是堆得冒尖儿。
平时可没见他这么给过！
旁边排队的人都看愣了，议论声嗡嗡地响起来。
“哎哟喂，傻柱今儿怎么了？”
“吃错药了吧？给这么多！”
“就是啊，平时抠抠搜搜的，肉丁都数着给，今儿这是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许大茂，本来就跟傻柱不对付。
看到傻柱给徐响打这么多肉，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他喊起来：
“傻柱！你干什么呢！”
“怎么给徐响打这么多？”
“啊？欺软怕硬是不是？”
“看人家是新来的，就给人家多点儿肉？”
“对老工人就抠门儿？你这叫不公平！”
许大茂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附和着，觉得傻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傻柱没搭理许大茂，把装满肉的饭盒递给徐响，又拿了三个馒头。
徐响接过饭盒，刚想找个地方坐下，眼睛余光又瞥到了饭盒里。
等等！
那是什么？！
徐响定睛一看，那满满当当的红烧肉汤里，竟然飘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仔细辨认了一下形状……
靠！那不是老鼠屎吗？！
恶心！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瞬间冲上喉咙，徐响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他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拿着饭盒的手都开始抖。
“傻柱！”
徐响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恶心。
“你看看你打的什么菜！”
饭盒里面的老鼠屎在红烧肉汤里载沉载浮，显得格外醒目。
这一下，整个食堂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徐响的饭盒。
下一秒——
“哎呀我去！”
“这是什么啊？”
“老鼠屎？！！”
“我的天哪！”
食堂里响起一片惊呼声，紧接着就是哗然。
排队的人群瞬间往后退开，脸上都带着惊恐和嫌恶的表情。
“这……这不可能啊！”
傻柱的徒弟马华赶紧凑过来，看了一眼饭盒，脸色也变了。
但他还是辩解道：
“师傅，我们洗菜可仔细了，怎么会有老鼠屎呢？！”
“仔细个屁！”
食堂里跟傻柱一首不对付的刘岚立刻跳出来，指着马华的鼻子骂道：
“我看你就是偷懒了！”
“马华，你是不是洗菜的时候糊弄了？！”
“我没有！”马华急得脸红脖子粗。
傻柱站在窗口里头，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怎么着吧？食堂就这样！”
“爱吃吃，不吃滚蛋！”
傻柱提高了嗓门，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嚣张劲儿。
“谁家食堂没个苍蝇蚊子的？”
“偶尔有点儿老鼠屎怎么了？”
“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没煮熟！”
这话一出，工人们彻底炸了！
“什么叫爱吃吃不吃滚蛋？”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是啊！吃出老鼠屎你还有理了？！”
“太过分了！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
“必须得反映！不能就这么算了！”
人群义愤填膺，瞬间炸锅。
徐响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傻柱，说道：
“好一个爱吃吃不吃滚蛋！”
“傻柱，你等着！”
“我这就去向食堂主任反映！”
“反映你这食堂卫生有多差，你这态度有多恶劣！”
听到徐响要告状，傻柱的脸色终于变了。
然后冲着旁边的马华和刘岚使了个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
傻柱冲他们喊道：
“赶紧把这菜撤了，重新做！”
马华和刘岚赶紧点头，就要上前去把那锅红烧肉抬走。
“站住！”
徐响立刻喝止，“傻柱！你这是干什么？”
“销毁证据吗？！”
他拦在菜锅前面，不让马华他们动。
“大家看清楚了！”徐响对着周围围观的工人们喊道。
“这傻柱当着咱们的面儿，打出有老鼠屎的菜！”
“现在我要求反映，他就要把菜撤走，这是不是想销毁证据？”
“是不是想蒙混过关？！”
“这种拿工人身体健康当儿戏的行为，咱们能忍吗？！”
“今天是我吃出来了，下次呢？下次吃出什么来？！”
“大家评评理！这事儿怎么办？！”
食堂里再次安静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犹豫和挣扎的神色。
他们当然知道这事儿不对，傻柱的态度也让人火大。
可要真站出来，得罪了傻柱，以后在食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谁知道傻柱这人会不会记仇，以后在饭菜里给他们使绊子？
再说，大家都是一个厂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大家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食堂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傻柱不耐烦地催促着后面的工人。
“还打不打饭了？”
“不打走开！后面还有人呢！”
傻柱完全无视了他的质问，继续给后面的人打饭。
许大茂站在一旁，看着徐响孤立无援的样子。
他凑到徐响身边，说道：
“哎哟喂，徐响啊，怎么回事儿啊？”
“不是要反映吗？”
“不是要评理吗？”
“怎么没人吭声啊？”
他语气里带着煽风点火的意味：
“啧啧，我就说傻柱这人不能惹吧？”
“他啊，就这德性！谁惹他谁倒霉！”
“不过嘛，你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这可是老鼠屎啊！多恶心啊！”
“你要是就这么认怂了，那以后傻柱还不骑你头上拉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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