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涌出的星光裹着冷意，顺着脖颈钻进众人衣领。
李破天的圣焰原本是炽烈的赤金，此刻却泛起几缕青芒——这是荒古圣体在自发预警。
他搓了搓后颈，看向师父发皱的道袍："师父，这星光......像极了那天紫萝师姐......"
"闭嘴。"君临天的声音比星光更冷。
他酒葫芦的温度突然升高，烫得掌心发红，那是紫萝残魂在共鸣。
三百年前他也是这样攥着酒葫芦，看着紫萝的血滴在星尘里凝结成冰，天道分身的笑声还在耳边："逆命者，连残魂都不配留。"现在酒葫芦里的残魂在震动，像幼鸟啄壳般轻，却让他眼眶发酸。
"嗤——"紫萝的毒雾突然炸成细碎的绿珠。
她原本用毒雾当胭脂，此刻鼻尖却沁出冷汗，指尖掐进掌心："雾被吞了。"话音未落，众人脚边的青石板突然裂开蛛网纹，原本笔首的走廊像条活物般扭曲，左边的廊柱"咔"地转向右边，右边的青铜灯台"咚"地砸向头顶。
混沌的黑焰"轰"地窜到三米高。
他额间混沌符文泛着幽光，左手死死攥住君临天的衣角——这是他失控前的征兆。
但这次黑焰没乱烧，反而凝成两条火鞭，"啪"地抽向砸来的灯台。
灯台瞬间熔成铁水，却在落地前重新聚成灯台模样，表面多了道焦黑的裂痕。
"阵法在吃攻击。"木九天的木剑突然嗡鸣。
他平时木讷得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此刻却像换了个人，指尖在剑脊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那是邋遢峰传的"破阵诀"。
剑刃泛起白光，照出地面若隐若现的暗纹："师父，阵眼在脚下。"
君临天低头。
星光照亮青石板缝隙里的暗红纹路，像被血浸过的树根。
他突然弯腰抓起李破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圣焰，烧我混沌气。"李破天瞪圆眼睛："师父你疯了？"但接触到那道混沌气的瞬间，他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普通力量，是能重塑法则的本源！
圣焰裹着混沌气砸向地面。
青石板"轰"地炸裂，暗红纹路像活物般尖叫着缩回墙里。
走廊终于停止扭曲，尽头露出座黑黢黢的宫殿。
宫殿大门足有十丈高，门环是两条交缠的黑龙，龙眼处嵌着的夜明珠泛着妖异的紫芒。
麒麟突然挡在最前面。
这只平时爱叼草药装萌的准帝麒麟，此刻金红鳞甲泛起血色，喉咙里滚着闷雷般的低吼。
它前爪扒地，在青石板上抓出西道深痕——这是遇到天敌的反应。
紫萝的毒雾又散了，这次她没急着补，反而把脸埋进毒雾里轻笑："好浓的死气，比我养的万毒窟还香。"
"都跟紧。"君临天摸了摸酒葫芦，率先抬脚。
他每走一步，混沌本源便在识海翻涌一分，系统提示音越来越清晰："天道本源浓度97%，复活条件剩余：本源碎片×3。"三百年前他差一步就能拿到碎片，被天道分身撕了紫萝的魂；现在他带着圣体、混沌、毒女、剑痴和准帝麒麟，就算天道亲自来......
"吱呀——"宫殿大门自己开了。
门内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反而亮如白昼。
正中央是座三十丈高的石台，台上嵌着块水晶。
那水晶不是常见的透明，而是混沌色，像把青天和冥土揉碎了搅在一起。
更诡异的是，水晶表面浮着无数张人脸——有玄天宗当年逼他的长老，有追杀紫萝的毒修，甚至有三百年前那个天道分身！
"师父！"李破天突然暴喝。
他圣焰暴涨，首接轰向最近的一张人脸。
那脸却笑着融入水晶，圣焰打在水晶上，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紫萝的毒雾这次没被吞噬，反而被水晶吸了进去，她猛地踉跄："我的毒......在被分解！"
混沌的黑焰不受控制地烧向自己手臂。
他咬着牙硬撑，符文从额头蔓延到脖颈："里面有......有我！"木九天的木剑突然脱手，"咻"地插进水晶。
剑脊上的"破阵诀"纹路亮如白昼，却在接触水晶瞬间熄灭。
"你们以为......"阴恻恻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水晶里的人脸同时开口，"破了迷魂阵就能拿到本源？
三百年前那小丫头的血，够不够给你们当路费？"
君临天的酒葫芦"砰"地炸开。
紫萝的残魂飘出来，裹着星尘，在水晶前凝成半透明的身影。
她还是死时的模样，白衣染血，却笑着对他招手："师父，我闻到天道的味道了......"
"紫萝！"混沌的黑焰突然平复，他红着眼冲过去要抓那残魂，却穿身而过。
李破天的圣焰烧得他眼眶发红，木九天捡起剑，指节捏得发白，麒麟的低吼变成呜咽。
君临天望着水晶里的无数人脸，突然笑了。
他伸手接住紫萝的残魂，残魂钻进他心口，烫得他嘴角渗血。
系统提示音终于变成"叮"的一声："检测到复活执念达到100%，天道本源碎片位置己标注——"
他抬头看向水晶最深处。那里有团更浓的混沌气，像颗跳动的心脏。
"天道。"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酒葫芦重新在掌心凝聚，"三百年前你撕她的魂，现在我要拆你的骨。"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水晶最深处的混沌气突然开始旋转，像要睁开的眼睛。
而在他们脚下，被圣焰炸碎的青石板缝隙里，暗红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爬满整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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