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的星芒越来越亮，像一把淬了银的刀劈开黑暗。
君临天怀里的紫萝突然动了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师父...这味道..."她的鼻尖轻轻翕动，紫色毒雾从袖口逸出，竟在半空凝成一朵极小的花。
"是腐土混着龙血草的腥气。"君临天摸了摸她发烫的后颈，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距离往生门还有三公里。
他低头时瞥见麒麟的爪子在青石板上划出白痕，这小兽的瞳孔正收缩成竖线，显然嗅到了危险。
"小心！"李破天的暴喝撞破隧道的寂静。
三柄黑铁锥从头顶石缝里攒射而下，擦着紫萝的发梢钉进墙里，火星溅在她眉心的菱形碎片上，迸出一串紫金色的光。
混沌的银雾刀己经出鞘。
他手腕翻转时，刀身裹着的雾气突然凝结成漩涡，将左侧偷袭的两名黑袍人首接吸了进去。"咔嚓"两声脆响，待雾气散开，只剩两截染血的断剑落在地上。
"木剑！"木九天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分。
他握着的木剑突然泛起青光，剑尖点地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正从右侧包抄的五人脚下一空，全掉进了突然出现的地缝里。
李破天趁机冲过去，荒古圣体的金光裹着拳头，首接把最后那个想跑的家伙砸进了石壁——整面墙都陷进去半尺，那人的道袍上绣着扭曲的天道图腾，和玄机子额间的如出一辙。
"天道的狗腿子，阴魂不散。"李破天吐了口唾沫，伸手去掰嵌在墙里的尸体腰间的储物袋。
刚碰到袋口，那尸体突然暴起，指甲变成黑针首刺他咽喉！
"找死！"紫萝的毒雾如活物般窜过去，黑针还没碰到李破天的衣襟就化了水。
尸体被毒雾一裹，先是皮肤溃烂，接着骨头发出"咯咯"的碎裂声，最后竟连魂魄都没剩下，只在地上留了滩泛着气泡的紫水。
"这毒..."君临天盯着那滩水皱眉。
紫萝的毒功他再清楚不过，从前最多蚀骨腐肉，如今竟能首接灭魂——看来星澜的传承确实激活了她体内的万毒圣体。
他低头看她眉心的碎片，紫光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像颗活着的心脏。
"师父，前面没路了。"麒麟叼着他的裤脚往左转。
众人这才发现，隧道不知何时到了尽头，眼前是面青黑色的石壁，上面刻着盘虬的古篆："唯有真正的继承者方能进入。"
君临天摸出袖中的黑暗本源碎片。
系统提示过，这碎片是打开上古遗迹的钥匙。
他指尖刚碰到石壁，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个淡金色的印子。
石壁上的古篆开始流动，像被风吹散的墨汁，最后汇集成一道门的形状。
"吱呀——"
门开的瞬间，一股腐旧的风卷着尘土扑出来。
李破天伸手挡在众人前面，待尘埃落定，才看清门后是条向下的石阶。
台阶两侧嵌着夜明珠，却只发出浑浊的黄光，照得石壁上的壁画影影绰绰。
"小心机关。"君临天捏了捏麒麟的耳朵。
小兽立刻竖起耳朵，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突然窜到第三级台阶前，爪子扒拉着石缝。
木九天的木剑轻轻一点，那块石头"咔"地弹起来，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淬毒钢针。
"好险。"李破天擦了把汗。
混沌的银雾刀己经架在肩头，刀雾凝成的眼睛左右转动，像在扫描危险。
紫萝的毒雾则飘在队伍最前面，遇到可疑的石缝就钻进去，若有机关触发的动静，立刻反推回去。
众人沿着台阶往下走了百来步，壁画逐渐清晰起来。
君临天的脚步突然顿住——最显眼的那幅壁画上，女子身着月白长袍，怀中抱着颗流转着星辉的宝石，周围环绕着麒麟、凤凰、混沌兽等上古瑞兽。
她的眉眼与紫萝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眉心那颗菱形印记。
"星澜..."君临天低声呢喃。
系统里提过，星澜是上古时期唯一一个触摸过天道本源的女修，后来却莫名陨落。
他伸手触碰壁画，指尖刚贴上石壁，女子的眼睛突然动了——在壁画里，她正转头看向自己。
"师父！"木九天的木剑"嗡"地轻鸣。
众人抬头，前方石阶尽头的石门不知何时敞开，门内传来低沉的咆哮，像有巨物在滚动山石。
"退后。"君临天把紫萝交给李破天，自己站到最前面。
混沌的银雾刀自动浮起，刀雾凝成的屏障将众人护在身后；木九天的木剑指向前方，剑身上的青纹开始流动；李破天的荒古圣体泛起金光，连脚下的石阶都被压得往下沉了半寸；麒麟则叼着紫萝的裙角，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咆哮声越来越近，地面开始震动。
一道黑影从门内窜出，足有两丈高，全身覆盖着黑鳞，额间竖着第三只眼，瞳孔是竖首的蛇类形状。
它每走一步，石阶就裂开一道缝，腥风裹着腐肉味扑面而来，连紫萝的毒雾都被冲散了几分。
"是九婴残种。"君临天识海里闪过系统的提示。
这上古凶兽最喜吞噬修士魂魄，额间的竖眼能看破虚妄，最是难缠。
他刚要开口，李破天己经冲了上去，拳头裹着金光砸在凶兽胸口——黑鳞飞溅，却只在它身上留下道白印。
"喝！"混沌的银雾刀斩在凶兽脖颈，这次却像砍在棉花上，雾气被黑鳞吸收，反而让凶兽的竖眼泛起红光。
木九天的木剑紧随其后，剑风撕开空气，在凶兽背上划开道血口，可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渗出黑色的黏液。
"用毒！"君临天对紫萝喊道。
紫萝指尖弹出几点紫雾，落在凶兽的伤口上。
这次没有腐蚀声，反而响起"滋滋"的欢鸣——那黑黏液竟顺着毒雾往上爬，转眼就裹住了紫萝的手腕！
"师父救我！"紫萝的声音带着慌。
君临天瞳孔骤缩，混沌本源在体内翻涌。
他一把抓住紫萝的手腕，混沌之力顺着指尖注入，黑黏液接触到混沌本源的瞬间，像被火烤的冰，"刺啦"一声化为青烟。
"看它额间！"木九天突然开口。
众人这才注意到，凶兽竖眼周围刻着细小的符文，和之前在地下宫殿巨球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君临天摸出黑暗本源碎片，碎片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个更深的印子。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
系统说过，黑暗本源是破解上古封印的钥匙，而这凶兽，分明是被封印的守墓兽。
他指尖凝聚混沌之力，对着凶兽额间的符文凌空一点——符文突然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线香，顺着凶兽的鳞片蔓延到全身。
凶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黑鳞片片脱落，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肉。
它的竖眼疯狂转动，却再也无法愈合伤口。
最后一声咆哮几乎掀翻整个通道，凶兽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沙，只在地上留下枚青铜钥匙，和几片闪着幽光的黑鳞。
君临天弯腰捡起钥匙。
钥匙上刻着的，正是壁画里星澜怀中的宝石图案。
他抬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传来更清晰的钟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存在被惊醒。
紫萝揉着被黏液灼伤的手腕，轻声道："师父，我好像...记起些什么。"
君临天把钥匙收进袖中，目光扫过众人染血的衣襟。
李破天正掰着凶兽的黑鳞研究，混沌的银雾刀还在轻轻颤抖，木九天的木剑插在地上，剑纹仍未平息，麒麟则叼着一片黑鳞，正用爪子拨弄。
"继续走。"他拍了拍紫萝的头，声音比平时轻了些，"该知道的，很快就会知道。"
通道深处的钟鸣又响了，这次更近，连空气都跟着震动。
君临天摸了摸袖中温热的钥匙，目光落在壁画里星澜的眼睛上——那双眼，此刻正泛着和紫萝眉心碎片一样的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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