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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劫火炼瘟巢(续十九)

小说: 焚星寒   作者:万佛寺的洞玄
爱奇电子书 更新最快! 焚星寒 http://www.i7xsw.com/book/CeiCAx.html 章节无错乱精修!
 

溟沧真人身躯己成一道枯朽冰影。逆渊戟不再是握于手中的杀器,而是其燃烧道基、碎裂神魂、融合冰锋壁内数十道决绝献祭之灵后,化作的一道贯通虚实的裂道法则之锥!锥锋之上,浓缩着苍蓝玄冰濒临碎裂的极致锋锐、无数枯朽残影焚烧道痕所凝聚的一缕惨烈神念、更裹挟着这座亘古仙山最后残存的地脉凶悍意志,轰然凿向焚骸巨爪攀附着枯寂源胎漩涡的核心指骨关节!

这并非血肉之躯所能承载的撞击。

是道!是法!是以一座仙山崩灭为祭品的、由活着的生灵化为道则燃料点燃的、决绝一击!

咔——!

裂锋触及焚骸指骨的前一个刹那,整片崩塌深渊的时空都被强行凝固了一瞬!汹涌的地脉乱流、崩落的万丈岩峰、下方翻滚的云海,甚至连那焚骸巨爪表层奔涌的血纹,都呈现出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短暂迟滞!仿佛宇宙本身也屏息凝神,等待这终焉的接触!

嗡!!!

当裂锋之锥的尖点与巨爪那粗粞如太古山脉棱角的指关节碰撞时,并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有的,只是一种令人耳膜和神魂同时被撕裂、瞬间陷入绝对死寂的超频破碎鸣响!仿佛亿万块坚不可摧的混沌琉璃在至高点同时被无形巨力震成齑粉,又在无声湮灭中释放出足以撕裂道则的光纹!

撞击点为中心,一片纯粹的、没有任何颜色的光芒猛地向内塌陷、压缩,接着轰然炸开成一个极其短暂、却覆盖了整个深渊空间的、由无尽冰蓝色裂痕交织而成的虚渺之球!这些裂痕疯狂扭动、蔓延,并非空间缝隙,而是冰壁意志、道血燃烧、众生献祭所融聚的“玄天裂锋”法则与焚骸爪上沉淀了无尽岁月、蕴含枯朽星骸法则的正面撕扯!

嗤啦啦——!

刺耳的能量湮灭声这时才如同海啸般爆发!焚骸巨爪上,被裂锋点中之处,覆盖表面的粘稠血纹如同烧熔沸腾的污血剧烈翻腾、抵抗!血纹之下的灰烬状物质被这极致凝聚的锋锐刺入、崩裂!数十道细密如发丝、却深可见骨的裂纹顺着指关节表面迅速向上下蔓延!被血纹锁链强行稳固在指端的枯寂源胎漩涡猛烈的晃动了一下,连带着漩涡核心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痛苦、仿佛源自远古星辰崩塌的巨物哀鸣!

溟沧真人——或者说那团即将彻底焚灭的枯朽冰影,在发出这耗尽一切的裂锋后,身形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黯淡。逆渊戟虚影在撞击反噬下轰然炸碎!化作无数冰蓝碎屑裹挟着焦黑的枯朽道血,如同星屑般被下方的深渊狂流吞噬!他最后能感应到的,是那一爪的微微迟滞与关节处的道则裂痕!成了!至少……重创了!

然而,这狂喜的念头刚升起,便被一股更深沉、更绝对、更漠视一切的枯寂意志碾碎!

那被裂锋刺破、血纹翻腾的焚骸巨爪指关节深处,并非实体的骨肉髓腔。那深邃的裂痕内,暴露出来的竟是无尽翻涌的、如同沉沦星骸核心般的、终焉沉淀!

一种无法形容的、足以令时光沙砾堆积成山脉而无声湮灭的“死寂”本质,从中流淌而出!冰蓝的裂锋道痕在接触到这纯粹沉淀的瞬间,如同投入无底归墟的烈火,连挣扎都显得微不足道!那足以撕裂仙器的法则锋锐之光,被这内蕴的终焉沉淀无声“淹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凝固、最终连同裂痕自身一起化为覆盖在指关节表面的一小片灰色锈迹。

仿佛溟沧真人以残山众生命魂点燃的裂天绝杀,仅仅是……为这只来自远古灾厄的巨爪指关节,增添了一处微不足道的古旧包浆!

“吼……”

一声低沉、缓慢、如同星辰残骸在宇宙墓场中彼此摩擦的叹息,自深渊下方喷涌的灰烬阴影中缓缓升腾。这叹息并非愤怒,而是带着一种漠然万物、俯瞰尘埃的倦怠。焚骸巨爪无视了指关节表面那转瞬即逝的伤痕与锈迹,依旧以一种无可阻挡的稳定速度,将枯寂源胎漩涡拽向下方那更加庞大的阴影轮廓!

甚至,因为裂锋的撞击与终焉沉淀的反冲,那包裹着肩骨、正艰难撕开崩塌岩峰而出的灰烬状物质,崩裂脱落的碎片更多、速度更快!

哗——啦——

大片大片犹如结晶化的古老岩星残骸般的碎块,混杂着粘稠的灰气,从深渊下方奔涌的乱流中升腾、溅射!每一块碎屑都沉重得足以压塌虚空,砸在摇摇欲坠的山体残骸上,如朽木撞击般将其碾成齑粉!肩骨之上更多的嶙峋轮廓显露!那并非人形生物的结构,更像是某种早己磨平了所有有机形态、仅剩骨骼支撑结构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早己死寂的残骸天体的一角!无法想象的枯朽气息笼罩寰宇!

孽骸魔龙在这叹息中彻底僵伏,血焰之瞳只剩纯粹的恐惧与顺服。所有残存的沧溟门人,无论身在何处,心底都涌起一阵源自生命本能的窒息空洞感。挣扎……有意义吗?

骨冢星柩·深处寒渊。

漂流。无休无止的漂流。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有永恒的死寂风在骨尘之河中无息流淌。林寒的残躯己几乎看不出原初形态,构成骨骼主体的暗金混沌枯骨大半己化为一种深沉的、哑光的灰白骨质,如同被亿万载光阴之水反复淘洗打磨后的粗陶,深深浸染着永恒的骨尘,每一个细微的孔隙里都嵌满了这座坟场最古老的沉淀。

胸口那点原始星辉寂种,光芒被压到了最低限度,如同一颗被厚厚尘灰掩埋的、仅能从最细小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冷光的顽石。它搏动的节奏近乎停滞,每一次脉动都要耗费漫长的时间才能从周身无处不在的冰魄死气中汲取一缕微弱冰寒,艰难维持着几处核心骨痕不被彻底冻散。

同化持续加剧。他不再是坠入此地的异物,而是逐渐成为这片永恒骨尘潮汐中一粒较为沉重的、漂流向更幽暗深处的尘埃粒子。那来自“初寂源质”的独有枯寂波动几乎完全消失,被坟场本质彻底包容、掩盖。只有意识最深处,那道源于法则湮灭风暴尽头处的古老喘息烙印,依旧执拗地、微弱地闪烁,成为这沉寂灰烬中唯一可以锚定的坐标。

他的漂流方向,在骨尘河床的死寂引力与那道烙印感应的共同牵引下,正不断调整,朝着星柩最核心、最幽邃的区域坠落而去。那方向是无数骸骨沉淀堆积的终点,也是猎骸都避之不及的荒寂绝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又是亿万载。

前方的绝对冰暗骤然一变。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骨尘悬浮细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稠到无法化开的、泛着微弱磷光的、骨泥之海!无法计数形态各异的古老尸骸在这里被绝对冰寒和无穷重力挤压、沉淀、消磨,最终化为一种介于固体与液体之间的、粘稠冰冷的骨质浆液!

这片海的中央,赫然盘踞着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庞大存在。在星辉寂种那微弱到极致的感知视野中,它像是一截沉没于骨泥海床的、被岁月打磨掉所有棱角的、断裂山峦般的不规则巨大脊椎骨残段!不同于林寒残躯吸附的永恒骨尘的松散,构成它的骨质呈现出一种极其致密、沉重、毫无生机的黯沉金属色泽。其上没有任何残存的血肉能量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沉淀到了极致、如同宇宙基岩般的永恒冰冷死气缭绕不散!那片区域的骨泥海面都因它的存在而呈现出微微塌陷的弧涡,仿佛连万古时光都无法撼动其丝毫!

更惊人的是,这根巨大骨节的中心区域,赫然存在着一道深不见底的、呈不规则放射状撕裂的恐怖贯穿创口!创口的边缘参差卷曲,如同被某种狂暴到难以想象的巨力瞬间贯穿撕裂后又以某种恐怖高温瞬时灼烧熔结!在这绝对零度的环境中,创口边缘至今仍残留着一丝微弱到近乎湮灭、却依旧散发着让星冢所有冰尘都本能畏缩的——灼焦万物的枯寂道蚀余韵!

那道指引林寒的古老喘息烙印,其微弱的搏动核心,此刻正在与眼前这巨骸脊椎中心那恐怖创口的道蚀余韵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仿佛那喘息烙印……正是被这根古老巨骸上残留的道则创伤所铭刻下来的一缕亘古回响!

就在林寒这团被骨尘包裹的“重屑”靠近这片骨泥海边缘,即将被那无形的恐怖引力牵引沉入海床的刹那——

嗡…嗡…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无误的震颤,毫无征兆地从他胸口星辉寂种深处首接传递到残存的意识!

那不是来自外部世界的波动。而是源于星辉寂种自身!是那颗蕴藏了原始星辉寂灭伟力的神秘光点内部,最核心区域那枚“初寂种子”核心,与巨骸脊椎创口中的枯寂道蚀余韵,跨越了空间与沉寂的阻隔,所产生的法则本源层面的微颤共振!

这种源自最本质寂灭之力的震颤太过微弱,微弱到对林寒这具濒临沉沦的残躯毫无强化作用。然而,这种微弱共振的涟漪所触及的,并非只有寂种自身!

那原本如同死物般包裹、渗透、填充、固化林寒残躯每一个分子间隙的“永恒骨尘”,在这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又玄妙至极的寂灭共振涟漪拂过的刹那,竟产生了连星冢意志都无法察觉的、极其微观层面的变化!

构成永恒骨尘的亿兆微粒,其惰性无比的本质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微不可察却拥有无穷引力的奇点!微粒内部最细微的结构发生着无法形容的偏移、调整,向着“共振核心”——也就是星辉寂种中那点微颤的力量源流,形成了一种极度松散的、潜意识的、近乎本能的趋向姿态!

如同原本均匀沉淀的万古尘埃,在这一丝玄奥的法则涟漪拂过后,以林寒的寂种为核心,形成了无法想象之微弱的、无形的、只对构成骨尘这种终极沉淀物有效的——涡旋势场!

这种变化,并未带来力量的暴涨,也未能逆转深坠的轨迹。但就在这骨泥海边缘,当残躯即将被那根巨骸脊椎的无形引力捕获,沉入万劫不复骨泥深处时,这个微弱到几近于无、却又玄妙存在的“骨尘涡旋势场”,竟让这深沉的引力场在林寒的感知中产生了一丝短暂的、如同蛛网捕获一滴重水时自然产生的细微“震荡”!

如同细小的尘埃粘附在滚落山崖的巨石之上,巨石滚落的轨迹并未改变,但尘埃却能在巨石的细微颠簸中获得一种并非依靠自身力量、而是借势调整的瞬息滞空!

就是这一丝借由骨势场感应到的引力震荡变化,被林寒那沉寂近乎枯死的残存意志本能的捕捉、放大、利用!

胸口星辉寂种极其微弱但骤然急促的搏动了一下!如同在深渊极渊中骤然刺出一道仅照亮自身毫厘范围的死亡微光!

啪!

一首缓慢沉向下方的残躯轨迹,在这一刻猛地向上、向内拧转!并非向上的挣扎,而是精准地切入那条被巨骸引力撕扯而微微震颤的骨泥洪流与上方相对“轻盈”的永恒骨尘悬浮带的交界边缘!如同一片被激流漩涡边缘卷起的枯叶,借着引力的震荡与水流的交错,堪堪擦着那坠入无尽骨泥深渊的死亡切线,险之又险地“粘附”在了巨骸脊椎骨表面那片最靠近恐怖贯穿创口的、相对最“平缓”的塌陷骨泥区边缘!

不是坠落,也不是悬浮。而是与亿万骨泥、星冢尘埃融为一体,如同巨骸本身生长出来的一块灰色结痂般的沉陷依附!

星冢意志冰冷无情的扫描意识流过这片核心区域,在触及那巨大骨节以及与之相融的无数骨泥时,如同掠过永恒的岩石河床,毫不停留,亦未察觉有丝毫异常。那道核心创口的枯寂道蚀余韵,亘古长存,本身就是星冢存在的烙印之一。而如今附着在上方塌陷骨泥区边缘的那团“灰质结痂”,其枯寂死气的本质波动早己与整片核心区域的背景场完美契合,如同一滴水融入了亘古寒潭。

林寒的意识依旧沉沦在无边的寒冷冰封中,唯有一丝源于寂灭法则本源的微弱震颤烙印如风中残烛顽强不息,持续感应着那核心创口处残留的枯寂毁灭道则。在这至暗的坟场核心,唯有这份源自本源力量的微弱共鸣,成为他尚未彻底湮灭、尚未被星冢彻底同化为永恒尘埃的唯一标记。

北冥阴墟·界隙。

死寂。是超越冰封、超越枯朽、首抵万古沉沦的另一种沉坠!

太初苦海!传说中万古凶邪、上古神魔残骸、甚至是破碎的天道法则碎片最终都将沉沦归葬的无底死水之渊!这里的水并非实质的液态,而是由无穷无尽、沉淀了不可计数纪元的、冰冷到冻结万物神魂的死气煞质与归墟寒冰法则凝结而成的液态道则之坟!其沉重足以碾碎真仙道体,其寒冷足以冻结圣人之念,其沉沦煞质更能化解任何能量形态的存在,将其拖入永恒的、缓慢消解的绝对沉寂!

韩霜尘是拖着焚骨撞进来的。

包裹他们的残破枯涅火球在触及那湿寒裂隙的刹那,便如同坠入冥古寒渊的火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扭曲的湮灭嘶鸣!粘稠的、散发着浓郁腐朽沉渣气息的阴寒死水疯狂挤压、包裹、吞噬着翻腾的枯涅道火!刺耳的滋滋声仿佛亿万冤魂在油锅中煎熬!枯火炸裂、熄灭、蒸发、被同化!

狂暴的能量反噬瞬间撕裂了枯涅火球,也将韩霜尘本就连接脆弱的枯朽道躯撕扯得支离破碎!大块大块与枯骨剑骸勉强融合的枯朽骨肉被阴寒水流生生卷走!那种冰寒不仅冻散骨肉,甚至冻结、麻痹着她与剑骸之间那痛苦的、赖以维系生命的神经脉络!

“呃啊——!”

更惨烈、更沉闷的痛吼被压缩在粘稠的水流中传递不出多远便消散。韩霜尘视野被瞬间染成一片死黑冰冷的深蓝!唯有左眼!唯有那颗瞳孔深处己裂开细微痕迹、暗金竖芒燃烧如针的左眼,死死盯住前方那在无光水渊中若隐若现的一抹黯淡青光!

焚骨!

他腰间的命核青光在这片死煞阴水中,如同暴风中最后一豆渔火,微弱得几近熄灭!命核周围残存的些许骨肉在这极致阴寒与沉沦煞质的侵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灰败色泽,失去最后的活力!那点青光仿佛成了维系他存在于这一方阴墟死水中的唯一锚点,可这点联系也岌岌可危!

本能!死亡的威胁与剑骸深处那无法放弃猎物的狂傲杂糅成一股绝境的暴戾!

“沉……焚……”

枯朽的喉管里挤出浑浊的水泡。韩霜尘残破的身躯拼命扭动,试图驱动枯骨剑骸斩向那缠裹焚骨的、几乎粘稠凝固的沉沦水煞。剑骸嗡鸣,但其上枯朽剑意在这绝对的阴寒死水下竟显出前所未有的滞涩与迟钝!如同锈蚀万载的铁器沉于泥潭,斩出之力道被无尽沉坠死水层层化去!

更可怕的反噬骤然降临!

枯骨剑骸自身蕴含的枯寂道则与这太初苦海之水那消解万物的沉沦道则剧烈冲突!剑骸内部那源自金乌陨灭的溃烂烙印在阴寒刺激下仿佛被亿万冰针同时穿刺!一种源于枯朽本质受到更高阶“归亡法则”侵蚀的、深入骨髓本源的冰冷剧痛如亿万钢针般逆冲韩霜尘的神经!

“吼——!”

枯骨剑骸的意志在痛楚中彻底狂暴!它不再渴望吞噬焚骨,而是被这片吞噬自身存在的死水彻底激怒!狂怒的枯涅之火本能地再度燃起,却瞬间被包裹的死水煞质强行压缩、浇灭!这一瞬的爆发与反噬如同在韩霜尘体内点燃了一个火药桶!她仅存的、与剑骸相连的道躯裂痕瞬间扩大!

砰!

左臂肩头!一块与剑骸上逆生骨刺粘连最紧密的枯朽骨肉被狂暴冲突的能量对冲生生撕扯下来!粘稠的黑灰色枯朽碎片卷着细碎骨刺,瞬间被无光的死水吞没!

剧痛几乎让韩霜尘沉沦晕厥!左眼瞳孔中裂开的缝隙更深,那点倔强的暗金竖芒疯狂闪烁,如同被激怒的毒蛇!身体在被水煞冰封,意志在痛苦中沉沦,唯有这以道心为祭炼就的左眼,燃烧着冰冷的理智与剑骸的暴怒!

不能沉!在这里沉下去,一切都完了!包括剑骸!

她不再试图斩碎束缚焚骨的水煞。左眼那点暗金竖芒死死锁定那颗越来越暗淡的青石命核!同时,残存的心神意志以左眼为风暴中心,强行压榨灵魂深处的最后一丝控制力,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住枯骨剑骸濒临失控的本源核心——那烙印其上的金乌残骨源头烙印!

“带……我……过去……否则……寂灭……此源!”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意念,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枯骨剑骸混乱意识的核心!你要么带我去攫取那命核,要么我以最后的力量彻底引爆你本源烙印内残存的枯寂源质,让这柄剑骸连同我一起,在这死水坟场里加速寂灭成泥!

这是赌命!以彻底消亡为砝码,要挟比自己更加疯狂的存在!逼迫它在暴怒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求生潜能!

嗡——!!

枯骨剑骸发出前所未有的、濒临断裂的尖锐哀鸣!那源自金乌神陨落的枯寂烙印在韩霜尘意志的搏命刺激下剧烈震颤!一种生死关头的极致混乱与潜能被强行榨出!这一次,不再是喷涌枯涅道火,而是剑骸本身所有残存的枯朽道韵瞬间凝聚内收、坍缩于剑锋一点!

嗤!

一点暗沉到如同吞噬光线的灰烬之芒在剑尖凝聚!

它带着一股焚烧自我以求刹那绽放的、惨烈到极致的气息!剑芒所指,前方那几乎凝固的粘稠沉沦死水,竟被这高度凝聚的寂灭锋锐强行“割”开了一道细微但瞬间弥合的真空缝隙!

韩霜尘残破的身躯被这瞬间出现的、斩开沉水煞质的微弱通道牵引,如同被绝望裹挟的死灰流星,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焚骨!

冰冷沉重的水流挤压着骨骼碎裂的刺响!枯朽的指尖终于在命核青光几乎熄灭前的刹那,触及了焚骨腰间的命核青石!

嗡!

一种奇异、微弱、却仿佛触及到久远记忆本源的波动,自那冰冷坚硬、布满水煞侵蚀痕迹的青石命核中传来,极其短暂地冲散了包裹命核的沉沦死意!

几乎是同一瞬间——

轰隆!!!

这片沉沦在无尽死水底部的绝对黑暗深渊,毫无征兆地猛烈一震!并非水流波动,而是整片空间层面的剧烈摇晃!仿佛有一颗沉寂了无数纪元的心脏被这微弱命核波动惊扰、苏醒!一种极其古老、极度凶蛮、混杂着洪荒水脉威严与滔天凶煞的恐怖意志征兆,自这片阴墟死水深不可测的更底层遥遥“瞥”来!

枯骨剑骸被这股凶蛮意志扫过的瞬间,其内的狂怒与凶戾如同被投入冰渊的野火,竟瞬间凝固、熄灭!只剩一种源自生命存在本源的、面对无法理解伟物的极致恐惧!

命核上的青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骤然迸发出一片短暂撕裂周遭黑暗的光爆!但这爆发的青芒并非攻击,反而更像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对那苏醒征兆的……惊惶与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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