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您先别激动，别激动……”
赵广平和高世伟赶紧上前劝慰。
“医生不是说了嘛，正在全力抢救，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嫂子，明泉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肯定能挺过去的！”
两人一左一右，好说歹说，才把情绪激动的陈玉兰劝得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西个小时。
整整西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终于，“啪”的一声，灭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院长亲自带着几名主刀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何副司令，陈阿姨！”院长快步走上前。
“手术……手术非常成功！”
成功了？！
何保国和陈玉兰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陈玉兰更是激动得差点又晕过去，幸好被旁边的警卫员扶住了。
“院长，我孙子他……他怎么样了？”何保国急切地问道，声音依旧带着颤。
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何明泉同志的两处枪伤，子弹都己经成功取出来了。”
“后腰的贯穿伤，虽然失血不少，但没有伤及要害。”
“胸前的那颗子弹，确实非常凶险，离肺动脉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再偏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
听得众人又是一阵后怕。
“不过万幸，手术很顺利，子弹也完整取出来了。”
“目前，何明泉同志因为失血过多，加上麻药的效力还没过，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生命体征平稳，己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接下来，就是需要好好静养，观察恢复情况了。”
“太好了！太好了！”陈玉兰喜极而泣，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
何保国紧绷的脸，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重重地拍了拍院长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院长连连摆手。
这尊大佛，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何明泉没事了，赵广平和高世伟也放下了心头大石。
又安慰了何保国和陈玉兰几句，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毕竟，军区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们处理呢。
院长也劝何保国和陈玉兰先回去休息。
“何副司令，陈阿姨，这里有我们呢，您二老也累了一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
“明泉同志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等他醒了，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何保国点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孙子脱离了危险，比什么都强。
陈玉兰虽然还想守着，但也被何保国劝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人一走，院长才真正松了口气。
我的妈呀，这么多军区大佬守在这儿，压力山大啊！
他赶紧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叫过来，千叮咛万嘱咐。
“都听清楚了！”
“103特护病房的何明泉同志，是军区的重点保护对象！”
“你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密切注意他的情况！”
“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听到了没有？！”
“是！院长！”医生护士们齐声应道。
……
病房外。
何志军对黑狼说道：“黑狼，你先留在这里，代表我们狼牙，照顾一下何明泉。”
“等他情况稳定了，再回部队。”
“是！首长！”黑狼敬礼。
何志军点点头，也离开了医院。
走廊里，只剩下黑狼一个人。
他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何明泉，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子，命是捡回来了。
但这次选拔……唉。
黑狼拿出手机，拨通了范天雷的电话。
“喂，天雷吗？”
“是我，黑狼。”
“何明泉……他脱离危险了。”
“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范天雷，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
“不过，你小子给我听着，这事儿还没完！”黑狼压低了声音。
“刚才，军区好几位首长都来了医院。”
“何副司令和他老伴，眼睛都哭红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范天雷在那边沉默了几秒。
“我明白。”
“行了，你先在那边照看着，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好。”
挂断电话，黑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第二天，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上了，何明泉才悠悠转醒。
他只觉得眼皮沉得跟灌了铅似的，费了好大劲儿才掀开一条缝。
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一片白？
“我这是……在哪儿？”
何明泉嗓子干得冒烟，声音也嘶哑得不行。
“明泉！”
“明泉你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是奶奶！
陈玉兰正趴在床边打盹，一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奶奶……”何明泉扯了扯嘴角，想给奶奶一个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哎哟！我的乖孙！”
“你可算醒了！”
“吓死奶奶了！”
陈玉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抓着何明泉没打点滴的那只手，一个劲儿地。
“快！快叫医生！”
“明泉醒了！”陈玉兰回头就冲着门口喊。
很快，医生和护士就呼啦啦地进来了。
一阵手忙脚乱的检查。
“嗯，不错，体温正常，血压也稳定。”
医生拿着听诊器听了听，又翻开何明泉的眼皮看了看。
“何明泉同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何明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还好，就是有点麻麻的，还有点……饿。”
“哈哈，知道饿就好！”医生笑了，“说明身体在恢复了。”
“伤口己经开始愈合了，目前看没有其他并发症，这是好现象。”
“不过接下来几天还是要注意，不能乱动，安心休养。”
陈玉兰在一旁听着，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医生又交代了护士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带着人离开。
病房里，总算是又安静下来了。
……
与此同时，狼牙特种大队，大班长何志军的办公室里。
气氛那叫一个凝重！
范天雷站在办公桌前，脑袋耷拉着，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何志军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咯噔、咯噔”的。
足足过了能有……一支烟的工夫？
不，可能更久！
何志军终于停了下来，猛地一转身，指着范天雷的鼻子就开骂了！
“范天雷！”
这一嗓子，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响。
“你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带的兵？！”
“啊？！”
“选拔！选拔！”
“老子让你选拔尖子！”
“不是让你把人往死里整！”
“何明泉！”
“何明泉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问你，你怎么跟何副司令交代？！”
“你怎么跟军区交代？！”
何志军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范天雷脸上了。
范天雷呢？
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那么站着，低着头，任凭何志军的怒火把他从里到外烧个遍。
这顿骂，从何明泉的伤势，骂到训练计划的不合理，再骂到范天雷的责任心。
足足持续了快二十分钟！
何志军骂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凉白开。
火气，总算是顺下去那么一点点。
他喘了口气，看着依旧低眉顺眼的范天雷，语气沉了下来。
“天雷啊，这次的事情，性质很严重！”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战士，在训练中，最缺乏的是什么？”
范天雷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
“是战争意识！”何志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搞的那些科目，看起来是惊险刺激，是能筛选出身体素质好的兵。”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真正的战场，不是演习！”
“不是训练场！”
“子弹不长眼睛！”
“敌人不会按套路出牌！”
“如果我们的战士，平时训练就没有把每一次行动都当成实战，没有那种随时可能牺牲的觉悟。”
“那到了真正的战场上，是要吃大亏的！”
“是要用命去填的！”
何志军指了指窗外训练场的方向。
“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怎么才能让这帮小子，真正树立起战争意识！”
“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狼牙，永远都只是看起来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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