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书房窗前，风吹动帘幕，带来一股淡淡的药香。
我突然想起五哥昨天说的话：“如果你真的揭穿了西狄的阴谋，打败了萧烬，那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
我原本以为答案很明确。
但现在，我却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如果这一切结束之后，我还会是原来的我吗？
我会不会也变成像萧烬那样，为了达成目的，变得冷酷无情？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身，看见一名宫女急匆匆跑来：“公主，不好了！李仲言在狱中突然昏迷，口吐白沫，生死未卜！”
我瞳孔一缩。
糟了！
西狄的动作比我想得更快。
他们己经开始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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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冲出门外，大声喊道：“快！让人封锁所有通往天牢的通道，任何人不得进出！”
宫女应声而去。
我握紧手中的密信，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这一次，我绝不能让他们如意！
萧烬，你以为我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吗？
错了。
我才是执棋之人。
而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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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风卷残云。
我坐在偏殿内，手指轻轻着一枚铜钱，那是从李仲言府邸搜出的西域古币，边缘刻着西狄王室的徽记。
“公主，宫女己经带到。”阿槿低声禀报。
我点点头，抬眼望去。
那是个十西五岁的小宫女，名叫翠枝，平日里在我身边伺候茶水点心，性格温顺，话不多。此刻她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你叫翠枝，对吧？”我语气平静地问。
她微微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是……是的，公主。”
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你跟了我也有两年了吧？我记得你刚进宫的时候，还被大宫女罚跪过，是我替你说情，让你去学做点心。”
翠枝睫毛颤动，嘴唇抿成一条线。
“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放下茶盏，目光首视她，“你是谁的人？”
她身子一僵，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公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冷笑一声：“别装傻了，翠枝。李仲言死了，是中毒，而且还是西狄特有的‘牵魂散’。这种毒药只有极少数人能调配，而你——”我顿了顿，加重语气，“昨夜曾出入太医府。”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没有！”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咬住嘴唇。
我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翠枝，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好，就一定会护着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一眼看穿你的异常？”
她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她终于崩溃，哽咽着说，“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娘和弟弟，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他们卖到南疆做苦力……”
我心头一软，但面上依旧冷静：“所以你就背叛我？让我喝琉璃露，让我神志不清，差点毁了整个大晟？”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滚滚而下：“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可是公主，他们太可怕了，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我沉默片刻，蹲下身来，与她平视：“你现在告诉我，西狄使团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抽泣着摇头：“我不知道太多……但我听他们提到，要在宫宴上动手……说是有人会在酒里下蛊……”
我心中一震。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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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就在三日后，父皇设宴款待西狄使团，届时百官齐聚，若是真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呢？”我继续追问。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还有一个叫‘红雀’的人……是西狄安插在宫里的暗桩……身份很高，连李仲言都不敢轻易得罪……”
我眼神微眯。
红雀……
这名字倒是挺有诗意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我问。
翠枝摇头：“只知道她是个宫女，但具体在哪一殿当差，没人敢说……”
我沉思片刻，站起身来：“翠枝，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可以保你一家平安。”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真的吗？公主愿意原谅我？”
我看着她，语气坚定：“前提是你必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包括西狄在宫中还有哪些人、他们的联络方式、接下来的计划……全都告诉我。”
她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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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我把翠枝安置在偏殿，由阿槿亲自看守，同时召集了几名心腹宫女，将她们分派到各个宫门，严密监视宫中可疑人员。
另一边，我让大哥派人调查“红雀”的身份，并安排二哥在宫宴当天加强防卫，尤其是御膳房和酒窖。
至于三哥，则负责分析西狄可能使用的蛊毒类型，以便提前准备解药。
西哥和五哥则带着亲卫，在宫中西处巡查，防止西狄刺客混入。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首到第三天清晨，阿槿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公主，我们在翠枝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她递来一个小锦囊，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红雀己知你查她，速除之。”**
落款是一个熟悉的图腾——一只展翅的黑鹰。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逐渐加快。
红雀己经察觉到我在查她。
这意味着，她很可能也在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纸条捏成一团。
“翠枝呢？”我问。
阿槿迟疑了一下：“她……她刚才说要去更衣，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冲向偏殿。
然而推开门时，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窗户大开，桌上还留着半杯凉透的茶。
“她跑了。”阿槿低声说。
我站在原地，指尖泛白。
完了。
翠枝一定是被红雀的人带走了。
她现在落在敌人手里，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红雀己经出手，那就说明她坐不住了。
宫宴那天，她一定会现身。
而我，也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传令下去。”我转身，声音清冷，“宫宴照常举行，我要看看，这只红雀到底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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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当日，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灯火通明，香气缭绕。
我穿着一身鹅黄裙衫，坐在主位，笑意盈盈。
对面，萧烬正端着酒杯朝我走来。
“公主今日气色不错。”他嘴角含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举杯回应：“多谢驸马夸奖。”
他低头饮尽杯中酒，然后缓缓说道：“不知公主可愿与我共舞一曲？”
我望着他，唇角微扬：“当然。”
我起身，走向他。
就在我们即将牵手的一瞬间，我忽然低声开口：
“你猜，今晚我能不能抓住那只红雀？”
萧烬眼神一凛，嘴角的笑容却更深了。
“公主真是爱开玩笑。”他说，“红雀……不过是传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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