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牛棚草檐上，顾晗就把最新款的蝙蝠衫塞进帆布袋。帆布摩擦着藏青色的的确良，发出沙沙声响，他特意在口袋里多放了两个备用袖扣 —— 那是用自行车铃铛改制的，晃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 80 年代流行的电子表提示音。
门卫室的障碍突破县供销社的朱漆大门还没完全打开，顾晗就被门卫大爷拦住："干什么的？科长还没来呢！" 他瞥见大爷袖口磨破的毛衣，顺势递上刚做好的袖扣："大爷，这是我们新出的防磨损扣，您试试？" 趁大爷研究袖扣的空档，顾晗侧身溜进了办公楼，帆布包在身后晃出一道弧线。
科长室的突然袭击供销科王科长正往搪瓷杯里倒茶叶，顾晗推门而入时，茶叶罐差点掉在地上。"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王科长看着他沾满草屑的裤脚，眉头皱成川字。顾晗不慌不忙地展开蝙蝠衫，藏青色的布料在晨光中泛着微光："王科长，我是晗星制衣坊的顾晗，想跟您谈谈代销的事。"
样品展示的视觉冲击他把蝙蝠衫挂在科长室的衣帽架上，特意调整了角度，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麻质袖边上。"您看这袖型，" 顾晗用粉笔在报纸上画出示意图，"比传统衬衫多 15 厘米的活动空间，骑自行车都不卡胳膊。" 王科长的目光被袖口的铃铛袖扣吸引，顾晗趁机摇了摇袖子，清脆的响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顾晗用算盘演示给王科长看："您看，卖一件蝙蝠衫的利润相当于卖三件衬衫。" 他翻开账本，展示集市的销售记录："这是我们在旧货市场的销量，每天能卖 30 件，供不应求。" 王科长的手指在算盘上犹豫着，算珠碰撞的声音透着迟疑。
消费趋势的时代洞察"王科长，" 顾晗指向窗外，几个穿着蝙蝠衫的青年正骑车经过，"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新奇款式。" 他想起 2023 年的消费趋势分析，故意用了个时髦词："这叫 ' 个性化消费 '，供销社要是不跟上，迟早被个体户抢走生意。" 这句话戳中了王科长的痛点，他放下茶杯，认真打量起蝙蝠衫。
风险控制的巧妙承诺见科长松动，顾晗立刻抛出筹码："我们可以先放 50 件代销，卖完再结款。" 他掏出县剧团的订单复印件，"您看，这是正规演出单位的采购，质量有保证。" 王科长摸着布料的手顿了顿，顾晗趁机补充："要是卖不出去，我们原价收回，绝不让供销社吃亏。"
文件条款的灵活运用顾晗从帆布包掏出《关于疏通城乡商品流通渠道的通知》复印件，用红笔在 "支持个体经济参与商品流通" 下面画了波浪线："王科长，这是国务院刚发的文件，我们合作符合政策方向。" 他知道供销社正愁完不成改革指标，故意把文件放在科长的茶杯旁。
业绩考核的利益绑定"您想想，" 顾晗压低声音，"要是蝙蝠衫卖火了，您这季度的销售指标不就超额完成了？" 他指着文件上的 "创新奖" 条款，"说不定还能评个先进科室，给大家发点奖金。" 王科长的眼神亮了起来，顾晗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情感共鸣的最后一击"我妈也在供销社买过的确良布料，" 顾晗突然换了种语气，"那时候一件衬衫要攒三个月布票。现在年轻人想穿件时髦衣服，供销社应该满足他们的需求，对吧？" 他想起母亲的旧衬衫，声音里带上了真情实感，"王科长，您就当帮个忙，也帮这帮年轻人圆个时尚梦。"
铺货协议的快速签订十分钟后，王科长在代销协议上盖章时，油墨还没干。顾晗看着 "月保底销量 100 件" 的条款，想起 2023 年签千万合同时的场景，手心同样沁着汗。王科长把协议递给他时，特意叮嘱："小伙子，好好干，以后供销社的服装区就靠你了。"
渠道拓展的连锁反应走出供销社大门时，顾晗看见吴君如在街角向他挥手。他举起协议复印件，帆布包里的蝙蝠衫跟着晃动，铃铛袖扣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远处的修鞋匠看见了，吆喝着："顾师傅，给我也做一件！" 顾晗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谈判不仅拿下了供销社的渠道，还做了次免费广告。
账本上的新里程碑他在路边的石板上更新账本："供销社代销：首批 50 件，预计月利润 500 元。" 这个数字让他想起刚穿越时为 18 元药费发愁的日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吴君如递来个玉米面饼，顾晗咬了一口，突然觉得今天的饼格外香甜。
时代浪潮中的渠道革命
供应链的升级改造为了满足供销社的供货需求，顾晗重新规划了生产线：
快速反应线：专门生产供销社的标准款
定制线：保留集市的个性化订单
研发线：开发供销社特供的改良版
他甚至画了张流程图，挂在牛棚的墙上，这让来送货的李姐看得目瞪口呆："顾师傅，你这跟工厂的流水线似的。"
品牌意识的初步觉醒顾晗让吴君如绣了批布标："晗星制衣 品质保证"。他亲自把布缝在蝙蝠衫的后领处，"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牌子。" 这个举动让王嫂想起旧社会的老字号，她摸着布标说："顾师傅，你这是要做百年老店啊。"
行业生态的悄然改变供销社开始卖蝙蝠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小镇。隔壁县的供销社也派人来取经，顾晗趁机提出了区域代理的想法。当他在账本上写下 "区域代理计划" 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改变 80 年代的服装销售模式，就像当年在 2023 年颠覆传统电商一样。
深夜，顾晗在牛棚的天窗下修改供销社特供款的设计图。新设计去掉了夸张的荧光色，改用藏青和军绿，袖口的铃铛袖扣也换成了低调的布扣。他想起王科长说的 "既要时尚，又要稳重"，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晗哥，" 吴君如端来热气腾腾的红豆沙，"李姐说她表弟想学做供销社保底的款式。" 顾晗点点头，看着设计图上的新袖型 —— 那是他结合了军装元素的改良版，既有时代特色，又不失时尚感。他知道，这次供销社的合作不仅是生意，更是对时代审美的一次精准把握。
当第一辆载着供销社订单的三轮车驶出小镇时，顾晗在账本上写下："渠道拓展效应：供销社月销 120 件，带动周边订单增长 40%。" 这个数字让他感到欣慰，因为它代表着在 1985 年的计划经济缝隙中，一个年轻人用缝纫机针脚，缝出了一条通往市场经济的新路。而供销社橱窗里展示的蝙蝠衫，正像一面镜子，映照着一个时代的审美觉醒和商业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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