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影院像具被剥去皮肉的骷髅,放映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混着胶片烤焦的气味,像极了某种古老咒术的引信。李小凡捏着票根,指尖触到纸面凹凸的往生咒纹路——那是用人血混着骨灰拓印的,每个字符都在吞噬掌心的温度。小冥突然跃上第三排座椅,额间第三只眼裂开细缝,蓝光扫过银幕时发出蜂鸣:"凡哥,荧幕后面有东西在吃爆米花。"
《金陵往事》的片头字幕刚亮起,银幕突然泛起血红色的雪花,黑白影像被染成铁锈色。前排观众的躯体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露出底下半透明的昭和军装幽灵,他们肩扛的三八大盖挑着渗血的糯米团子,刺刀尖滴下的尸油在地面烫出"1937.12"的焦痕。林天赐刚要起身,座椅扶手突然长出青黑色的梵文锁链,缠上他的手腕时,袖口露出的皮肤竟浮现出1937年南京城的街景投影。
"这不是穿越..."李小凡甩出五帝钱击碎放映窗口,铜钱穿过玻璃的瞬间,窗后闪过731部队的铁十字标志,"是往生咒把活人生魂拽进胶片了!"破碎的镜头里,胶卷正浸泡在泛着樱花香的黄泉水里,每帧画面都在吞噬观众的影子。整座影院突然倾斜成西十五度角,天花板的星空灯破裂,坠落的玻璃碎片在空中凝固成日军轰炸机的剪影。
小冥化作黑雾卷住吊灯,猫爪撕开幕布的刹那,后排观众发出集体惊叫——幕布后是成排的福尔马林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与场内观众面容相同的实验体,他们后颈纹着SS-23编号,胸口贴着写有"大东亚共荣"的符纸。李小凡脚踏椅背凌空画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太乙救苦天尊法相刚显形,就被血雾染成八岐大蛇的模样,蛇信子扫过之处,观众的魂魄正被吸入银幕。
"凡哥!票根在吸我的阳气!"林天赐抓着消防栓的手开始透明化,票根上的往生咒如活物般爬向他的手腕。李小凡扯开道袍,左臂蛟龙纹身逆鳞处渗出金血,那是当年长江蛟龙渡时融入的龙血:"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金血滴入地砖缝隙的瞬间,秦淮河的水腥气扑面而来,整条河道从地底翻卷而起,浮尸载着三百盏莲花灯漂满影厅,灯面上竟印着每个观众的生辰八字。
放映室突然传来爆炸般的轰鸣,老式放映机里爬出个穿白大褂的阴阳师,他手中的手术刀正将观众魂魄缝进胶片,刀刃上刻着的"天丛云剑"残纹在血光中闪烁:"李桑,这是大东亚共荣的——"话未说完,小冥己化作黑色闪电咬穿他的脖颈,扯出的脊椎骨上密密麻麻刻着终南山别墅的经纬度坐标,每个穴位都嵌着微型八咫镜。
三千盏莲灯同时亮起的刹那,观众们如从梦中惊醒般跌回座椅,每人掌心都躺着枚带弹孔的银元,背面刻着"龙隐特勤组·1945"的字样。李小凡踩碎放映机残骸,齿轮间掉出半张1945年的龙隐阵亡名单,泛黄的纸页上,"LT-097"的编号被红笔圈住,旁边用日文写着"徐福船引路人"。
"凡哥!河里有东西!"林天赐指着退潮的秦淮河,河床露出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弹孔竟拼成"徐福"篆文,缝隙间渗出的龙血正与李小凡左臂的纹身产生共鸣。小冥突然对月长啸,影院穹顶裂开的星空里,三艘青铜楼船正朝着终南山方向降下血色船锚,船身缠绕的锁链上,挂着成串的往生咒票根——那正是刚才观众们手中的"入场券"。
当最后一缕怨气消散时,所有莲花灯齐齐指向东方,灯芯里的胶卷碎片在月光下显形:1937年的南京城墙上,某个穿现代冲锋衣的男人正在拍摄,腕表闪烁着龙隐特勤组的蛇形徽记,而他镜头对准的,正是江心缓缓浮现的青铜楼船。李小凡捡起碎片,发现男人胸前的铭牌上刻着"李平凡"——与他准考证上的假名完全一致。
放映机突然重新启动,银幕上闪过最后一帧画面:终南山祭坛中央,巨大的富士山模型正在拼装,山体内嵌着从各地搜集的龙血实验体,倒计时屏幕显示:距离甲子年惊蛰还有3天。小冥舔着爪上的黄泉血,突然口吐人言:"他们要用金陵的冤魂,给徐福的船祭旗。"话音未落,影院所有出口同时被青铜锁链封死,锁链上的菊花纹章与江心棺椁完全一致,一场跨越八十年的人魂收割,正以电影的形式,在现实与胶片的夹缝中悄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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