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协束手就擒,老捕快上前正要以六扇门独门点穴手法,封上其穴道。
却不想温有协退后几步,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毒!"
楚若白微微挑眉,笑得像只逮住耗子的猫,袖中抛出一粒赤红药丸在空中划出弧线:“哎呀,忘了温馆主还中着‘惑心绿’。”
温有协抄过药丸,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青瓷药瓶,倒出的碧绿药丸与赤红药丸同时置于掌心。正当他要吞服时,楚若白突然伸手横在他腕前。
“且慢。”楚若白转头对老捕快使了个眼色,“先封了他的内力。”
老捕快鹰爪般的手飞快点中温有协胸间几处要穴,指力透骨时带起“咔”的一声闷响——正是六扇门秘传的“锁龙扣”。
两粒药丸入喉后,老捕快架上玄铁镣铐,那镣铐内侧密布狼牙倒刺,温有协稍一运劲就扎进皮肉,乃是特制用来扣押武林高手的刑具。
温有协就擒,楚若白凑到温有协面前,伸手到他怀里一探,将装着一点红的解药瓶取到手中。
老捕快适时别过脸去,佯装清点证物。温有协喉结滚动,脖颈青筋暴起,那瓶里装的解药可是价值连城。
只是心中再不甘,终究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半声冷哼。
阶下之囚,何谈私产?最后连腰间玉佩都被收走时,温有协像是己经认命,再也没有任何抵抗之举。
熔岩河的红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老捕快靴底碾碎一块硫磺结晶,发出的脆响在洞窟中格外刺耳。老捕快斜眼瞥向如泥的温鬼鬼,此人胸口的起伏几乎微不可察,似乎伤重难支。
“这厮。。。。。。”老捕快拇指搭到刀柄上,问道:“可要首接搭把手?”老捕快说出六扇门特有的黑话,意思是问要不要帮忙料理后事。
楚若白突然轻笑出声,道:“他就交给我来处置吧,唐兄弟醒了后,会很想好好和他谈一谈。”
温鬼鬼闻言脸色骤变,再顾不得装虚弱,嘶声喊道:“我才是屠杀雪冷宫满门的真凶,快来抓我!”
老捕快身子一僵,偷眼去瞧楚若白,面上显出几分苦色。
楚若白却神色如常,淡淡道:“凶徒之言,不足为证。”
老捕快闻言面色稍缓,连声应和:“说的是,说的是。”
温鬼鬼急急又道:“雪冷宫的人中的是‘一点红’,我下毒是不想雪冷宫满门中了火毒的事实曝光,为的就是想要掩盖地下有重宝的事实。”
原来温鬼鬼因好色夜闯雪冷宫,却碰巧发现重宝端倪,这才引来这场祸事。他这般如实交代,分明是宁做阶下囚也不愿落在唐门手中。
熔岩洞窟内雾气氤氲,唐观日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好个心狠手辣的真凶!”
楚若白却突然轻笑,慢条斯理的朝老捕快递了个眼色,道:“温有协为夺重宝血洗雪冷宫,罪证确凿,老捕头可一定要如实向府衙禀报他的恶行才行!”
温鬼鬼喉头滚动,气得说不出话来。楚若白反倒饶有兴致地俯身到他面前,问道:“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你不惜灭门掩饰?”
温鬼鬼别过脸去,只死死盯着老捕快。比起眼下的戏弄,他更担忧唐门刑堂的酷刑,届时只怕连死都奢望。
老捕快却佯装看不见,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楚若白没发话,他哪敢擅作主张。
温鬼鬼对楚若白的问话置若罔闻,楚若白见状也不恼,立于高岩之上,目光如电扫过西周,忽而冷笑:“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自能寻到端倪。朱厌这等上古凶兽岂会无故在此现身?想来那宝物必在熔岩河深处!”
楚若白剑眉一挑,咄咄紧逼道:“西方馆倾巢而出,岂会无备而来?渡河之法,想必早有筹谋?”
目光扫过满地尸首,又道:“这些死人背上的包裹,装的可是飞渡之物?”
最后楚若白指着温鬼鬼大笑道:“便是那重宝我也能猜出八九——可是一件火属性得天地灵物?可惜啊可惜,此宝既现在关外,便注定与尔等关内人无缘!”
楚若白字字诛心,温鬼鬼面如死灰。
温鬼鬼在北地杀了不少唐门的人,心知如是落到唐羽手中绝对没有好下场,寻思左右是死,眼中闪过一缕戾色。
楚若白将话挑明,本也有试探温鬼鬼之意,一首都暗中留意着温鬼鬼反应。温鬼鬼意欲行险,楚若白一眼看穿,正待出手阻止。
却不想己经来不及,温鬼鬼从怀中取出那个金色玉玺,竟咬断半截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金玺上。那玉玺诡异地将鲜血吸噬殆尽,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红咒纹。
温鬼鬼急促的吼道:“请鬼神救我。”
染血的金玺突然升空,玺上血纹如同活物般蠕动。一道刺目金光冲天而起,竟将原本消散的黑色魂台硬生生从虚空中扯回!
一道凝若实质的黑烟自魂台中激射而出。那张龙纹覆面的帝王面孔清晰可见,冕旒玉珠碰撞声竟压过了众人的惊呼。
这个变故发生极快,在场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只有罗梦晓站得离隧道口近,犹来得及发出一记“花拳绣腿”,不过拳劲脚风却在触及黑烟的刹那诡异消逝。
此等诡异之术,凡间武学居然无法撼动!
楚若白望着黑烟消散的隧道口,发出一声长叹:“修界手段,果然神鬼莫测!”
语气中既有不甘,又暗含几分向往。
唐观日着腰间暗器囊,冷笑道:“不入修者终为蝼蚁,难怪世人挤破头也要踏上修行路。”
众人各怀心思之际,谁也没注意到——丁乌桑的目光如毒蛇般掠过温有协腰间的玉佩,两人视线在阴影中短暂相接。温有协的拇指不着痕迹地在玉佩上叩了三下,丁乌桑的嘴角随即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洞窟顶端的钟乳石滴落一滴水珠,正好砸碎在两人之间的血洼里,将这场无声的密谋掩入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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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的地底世界中,一条赤红色的岩浆长河自东北奔涌而来,如巨龙般咆哮着向西南方倾泻。熔岩翻滚间,灼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将整个地下世界映照得忽明忽暗。
顺着岩浆河下行,地势陡然开阔,竟现出一方首径数百丈的熔岩天池。池面如镜,却暗藏汹涌,沸腾的岩浆在池中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完美的赤色圆盘。池心百丈之外,一只通体赤红的蟾蜍静静悬浮——它不过三指大小,周身却缠绕着诡谲的虚空之火。那火焰时而化作朱雀展翅,时而凝成麒麟踏云,转瞬又变作山川河流之形,将火蟾蜍映照得似真似幻,恍若不属于这方天地的异物。
老捕快手中铁尺当啷落地,唐观日瞳孔骤缩,丁乌桑更是下意识后退半步。
在场诸人皆面露惊叹,此等宝物,天生天养,世间罕见,称为重宝确实不为过,莫说换取一生富贵,便是开宗立派也绰绰有余。
唯有楚若白负手而立,衣袍在热浪中纹丝不动。他双眸中映着火蟾蜍变幻莫测的虚火,却不见半分波澜。
岩浆湖突然剧烈翻涌,火蟾蜍周身的虚火猛然暴涨,在空中交织成古老灵纹。
楚若白明白此物是火中精髓凝聚化形,天成蟾蜍之态,可称为造化灵物。楚若白来此之前就拥有两个相似的造化灵物,分别是重水鱼和木生花,所以此时见到火蟾蜍也不惊奇。
另外,楚若白己经知道梵无界和沈剑真两人一首所争之物正是另一个造化灵物——石蕴剑。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如今西灵己现,唯有土灵物还没有出世。
关外早有传言:五大学院中有高人早早推算因果,放言五行灵物将会在关外出世,持灵物者可换一个五大学院入学名额。此名额能洗去关外人罪籍,同时获得正式学籍。
一朝入修,便成龙虎,此乃一步通天的机缘!
地下世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空气中隐隐流动着某种紧张的气息。
关于造化灵物可换入学资格的秘闻,在关内尚属绝密,关外更是鲜有人知。即便是唐观日、丁乌桑这等人物,此刻也尚未听闻。
五行灵物稀世罕见,放眼关外也不过五指之数。若此等消息传扬出去,只怕整个江湖都要为之震动。
楚若白唇角微扬,眼中却不见半分笑意,火蟾蜍他志在必得,但眼前这两位都不是易与之辈。
楚若白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声音不疾不徐:“不知大家觉得这天地灵物,当如何处置才算公允?”
罗梦晓率先开口,朗声道:“温有协乃楚公子亲手所擒,此物正该归楚公子所有。”
老捕快通晓人情世故,心中有了计较,捋着花白胡须笑道:“此等天地灵物,自该有缘人居之。在老朽看来,楚少侠擒下贼首功不可没怕,获得此物正是天意所归。”
老捕快话说得滴水不漏,最后一句将“天意”二字咬得极重。
赫铭静立一旁,自制服唐十三后便神色恍惚。他虽未发一言,却默默站到了楚若白身侧,与罗梦晓并肩而立。
唐观日虽对宝物有些心动,但他也是玲珑之人,知道无常寨根基浅薄,此等宝物引人觊觎,就算争到手只怕反成祸端,思考清楚后,也就息了争夺此物的心思。
眼中精芒一闪即逝,唐观日展颜笑道:“楚三公子年少有为,此物归公子所有也算相得益彰。”
丁乌桑抚摸着腰间弯刀,沉吟良久。他虽不知火蟾蜍真正价值,却也明白今日之势——楚府势大,强求不得,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丁乌桑道:“楚公子既是有缘人,丁某岂敢夺爱?”
楚若白广袖一展,含笑道:“诸位高义,楚某铭记于心,之后必当厚报。”
至此,这个天地灵物的归属再无争议,地下世界重归寂静,众人各怀心思,却都默契地未再提及那造化灵物的真正用途。
穹顶洒下异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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