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卷着首升机残骸砸进江里，林逸搂着柳如的腰摔进充气天鹅船。他手腕一抖甩出三枚铜钱，叮叮当当在水面上蹦跶，把追来的水下无人机砸了个稀碎。
"三年前在澳门赌场，"林逸抹了把脸上的江水，顺手把柳如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后，"你就用这招拆穿我的把戏。"
柳如用鎏金指甲刮着他锁骨上的旧疤，捏住快要沉底的铜钱："那会儿你说'愿赌服输'，转脸就把我备用的骰子换成糖葫芦。"
江面突然炸开二十多道白浪，摩托艇围成圈包抄过来。赵子昂举着大喇叭喊得破音："把曼哈顿账本交出来！"
林逸从帆布鞋底抠出锈刀片，轻轻划开充气船夹层。防水牛皮袋刚漂上来，柳如的高跟鞋早就踩上了他的脚背："你这藏私房钱的毛病..."
"老婆大人明鉴，"他嬉皮笑脸抖开泛黄的购房合同，"这可是三年前的新婚礼物。"
雨水把合同上"柳如"俩字晕成墨团，正好和江对面"南港壹号"的霓虹招牌叠在一块。柳如心头一颤，想起雪夜里那人捧着热乎的糖炒栗子，房产证在油纸袋里浸得香喷喷的。
摩托艇的轰鸣声打断回忆，赵子昂的金色手枪顶住林逸脑门："你以为耍小聪明就能...嗷！"
惨叫声混着糖炒栗子香炸开，林逸手心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个铜手炉，烫得赵子昂首甩手。柳如趁机甩出珍珠耳钉，啪地打碎百米外指挥艇的信号器。
"三年前教你认古董的时候，"她扯过林逸的卫衣擦匕首，"可没说把手炉当凶器使。"
"夫人当初讲'物件不分好坏'..."林逸突然翻身护住她，三棱镖擦着后背扎进水里。他反手扔出栗子壳，硬壳在螺旋桨上撞出火星子，轰地点着了快艇油箱。
爆炸的气浪掀翻小船，林逸咬开柳如旗袍扣子的瞬间，纳米网哗啦展开裹着俩人沉入江底。防水手电照见他手腕旧伤，那道为她挨的刀疤在水里泛着蓝光。
"这下信我了？"林逸吐着气泡笑问。柳如撕开他湿透的衬衫，叼走暗袋里的U盘，双腿缠着他的腰往上游。三十米外，经侦支队的探照灯刺破雨帘。
三年前的记忆像潮水涌来——
澳门永利皇宫套房里，22岁的林逸正擦着明代青花盏。檀香味被踹门声搅碎，柳如的高跟鞋踩上他后腰："做假货的也敢碰我的东西？"
"柳小姐瞧瞧釉下气泡呗。"他嘴里滚着糖葫芦，把放大镜塞她手里。菱形的光斑滑过莲纹时，走廊传来哐哐砸门声。
柳如的金笔尖抵住他喉咙："签三年婚约，债我平了。"窗外霓虹在她眼里炸开紫红色，"每月再给十万零花。"
"管饭不？"林逸吐出山楂核，叮当掉进乾隆年间的珐琅碗里，"听说您家厨子师从厉家菜。"
此刻江底，柳如的指甲掐进他后背老地方。两人浮出水面时，她咬着他耳朵冷笑："当年就该让你在澳门要饭。"
"媳妇舍得？"林逸变魔术似的摸出防水袋里的山楂糕。江边芦苇丛突然亮起车灯，改装迈巴赫撞开堤坝冲过来。
副驾车窗摇下，刑侦队长沈翊板着脸："上车还是吃枪子儿？"
柳如甩着湿头发坐进后座："沈队又偷开你姐的陪嫁车？"车载屏幕亮起的红点，正是三年前签婚约的酒店。
沈翊甩来平板，监控里赵子昂正在炸柳家老宅："你老公闯祸的速度，比我破案还快。"
"承让。"
林逸拧着衬衫给车载盆栽浇水，"赵公子这么想要三年前的账本..."他点开加密文件，曼哈顿大楼倒塌的画面和柳氏股价走势叠在一起，"送他上《时代周刊》咋样？"
柳如突然按住他手腕，梵克雅宝表盘映出沈翊后颈的纹身——和三年前追杀她的图腾一模一样。
"空调太凉了吧。"
她笑着把钻石发簪插进出风口，纳米窃听器混着冷风喷在沈翊脖子上。林逸默契地打开音响，肖邦夜曲盖住了设备烧焦的噼啪声。
迈巴赫冲进隧道那刻，林逸掐住沈翊喉咙："三年前维多利亚港游艇爆炸..."隧道灯把他眼睛割成琥珀碎片，"沈队整容恢复挺久吧？"
方向盘猛打，车身擦着隧道壁火星西溅。柳如用鞋尖勾住应急拉手，口红电击器顶住沈翊太阳穴："你们组织还是好这口英伦皮囊。"
"别动他。"
林逸突然柔声说。
在柳如愣神时，他掏出沈翊藏在扶手箱的怀表，表盖里嵌着发黄的照片——18岁的柳如穿着白纱裙，在莫斯科大剧院谢幕的模样。
隧道尽头天光大亮，沈翊撕下面具，露出烧伤的脸："大小姐还是这么警醒。"他带着俄语腔的粤语，把三人拽回雪夜逃亡的旧时光。
记忆像老电影闪回——
19岁的柳如裹着貂皮跌进冰窟窿，林逸砸冰的手血肉模糊。
追兵杀到时，沈翊开着破冰船撞碎灯塔："莫斯科不信眼泪！"
此刻林逸着怀表玻璃："契科夫说过，故事里出现枪..."隧道口突然传来首升机轰鸣，无人机撒下电磁网。
"就得开火！"
柳如踹开车门，鱼尾裙撕成战袍。
她扬手撒出珍珠项链，微型EMP炸弹在空中织成电网。
林逸趁机把沈翊按回驾驶座："告诉老安东，他藏在海参崴的貂皮该挪窝了。"怀表塞回去时，定位器己经粘在表链上。
沈翊油门踩到底，对着后视镜里燃烧的无人机大笑："三年前往我伏特加掺二锅头的事..."迈巴赫撞飞最后的路障，"没完！"
柳如拽着林逸跌进码头集装箱，铁门在身后轰隆关闭。应急灯照亮墙上的涂鸦，正是三年前他们躲追杀时算的财务公式。
"夫人会算这个不？"
林逸用粉笔在公式后画了个爱心，"当年你在这儿算出赵家洗钱路子，现在..."他踢开烂树叶，地下露出崭新的虹膜锁。
柳如把睫毛刷进识别口："拿我生日当密码，俗。"
液压门开的瞬间，她反手把林逸按在华尔街铜牛仿品上，"三年前你在这牛角刻字..."
"柳如林逸白头偕老。"
他笑着舔掉她嘴角的火药味，"那会儿你说要打断我三根肋骨。"
冷库白雾漫过情花，满屋黄金和矿机闪着幽光。
柳如踩碎比特币地砖："拿婚房当黑钱庄？"
"这叫爱情保险库。"
林逸拧开梵高仿画后的保险箱，掏出贴满糖葫芦贴纸的档案盒，"赵家七宗罪，配你新买的烫金圣经正好。"
档案盒打开的刹那，全息投影自动播放——柳如父亲坠楼现场，赵明德袖扣反光里，映着林逸狂奔的身影。
"那会儿你袖口沾的山楂汁，"
柳如摸着投影里青年染血的脸，"我还当是玫瑰膏。"
警报突然炸响，赵子昂的狞笑从喇叭里传来："多谢带路！"三十吨黄金随着液压柱升起，露出底下滚烫钢水。
"游戏该通关了。"
林逸搂着柳如跳上悬空走廊，柳叶镖割断钢索。
熔金映亮他酒窝："记得咱俩第一次蹦极么？"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柳如咬开他衣领暗袋。降落伞绽成红牡丹时，她对着他脖子咬痕低语："三年前我就该知道..."
钢花在脚下炸成星河，"你是纵火犯。"
"你是共犯。"
林逸紧扣她的腰，在爆炸气浪中吻住宿命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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