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年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就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章征郑重地地做出了承诺。
沈年可能不会懂他的决心,他既然这样说出来了,那么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会一首陪着他。
因为他不愿意看着沈年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的年年就应该在糖罐子里面长大,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而且,你怎么没人要呢?你有我,还有李海平和许星遥,我们大家都不会离开你的。”
“所以,年年,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说着,章征朝着沈年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看向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沈年怔怔地看着章征,一股无以名状的委屈的涌上心头,酸涩的情绪使得他眼睛里的泪水渐渐润湿了眼角。
他咬了咬唇,只犹豫了一瞬,然后就抬手握住了章征的手。
其实,在看到章征的那一刻,沈年就觉得好像有一束光照进了自己的生命中。
因此,他想遵循着自己的内心去做决定。
于是,章征就那么牢牢地牵着沈年,两人一起走出破旧嘈杂的网吧,走出了这个没有期待的世界。
章征打车来到了他在学校附近的公寓,这里是他读高三住的地方。
沈年以前来这里看过几次毛豆,因此他对这个地方并算不陌生。
章征打开门,弯腰找出了沈年的拖鞋,放到他的前面。
“年年,穿这双。”
“嗯。”沈年默默穿上拖鞋,跟在章征身后走了进去。
“你先坐,我去给你找瓶水。”
“好。”沈年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沙发角落里。
章征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他看着坐在沙发角落的沈年,只觉得没有过多久的时间,他整个人就消瘦了很多。
“你饿不饿?我先叫一点吃的过来?”
“不用,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沈年有些沉闷地摇摇头,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胃口。
“好,那就先休息一下。”章征也不勉强。
“嗯。”沈年点了点头,他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于是喃喃的说道,“学长,我可以,洗个澡吗?”
这段时间一首呆在网吧里,身上被各种味道熏过,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连他自己都有点嫌弃了。
“当然可以。”
章征目光柔和地看了过来,他愿意变得好起来,自己当然高兴,“过来我带你去浴室。”
“哦。”沈年乖乖地跟了上去。
章征带他来到了浴室,指着里面的物品,细心地介绍着。
“这是淋浴的地方,里面也有浴缸可以泡澡,架子上面白色那瓶是沐浴露,淡蓝色的瓶子里面是洗头发的,它旁边那个小一点的黄色瓶子是护发素,当然也可以不用。”
说着,章征笑了笑,这是他妈拿过来的,他平时不怎么用护发素。
“水龙头往右边拧是热水,温度可以自己调节,那条灰色的毛巾是没有用过的,你可以用它。”
“好,我知道了。”沈年听得认真,还一边止不住地点头。
“年年,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没有了。”
“那行,你再等一下,我出去给你找套衣服。”
“嗯。”
章征在衣柜里找了一阵,发现没有新衣服,全部都是自己穿过的。
于是,他隔着浴室门问道,“年年,我这里暂时没有新衣服,穿我的可以吗?都是洗干净了的。”
“或者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出门给你买一套新的。”
“不用的学长,我穿你的就可以。”沈年回答道。
“嗯,那行。”
随后,章征找出了一套自己高中的时候穿过的居家服,这套衣服是棉的,质感很好,穿起来也很舒服。
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却看见沈年寂寥地站在淋浴处,他下意识地扣着手指发愣,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神采。
章征瞬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只觉得疼,因为他的小朋友经历过沉重的打击之后,好像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快乐了。
“年年,我来帮你个洗头吧。”
“洗、洗头?”
“嗯。”
说着,章征走上前去,低头看着少年的眉眼,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有些泛凉的手心,将他牵到洗头的地方。
家里有一个洗头凳,是他妈妈突发奇想装的,用过几次之后,就一首闲置着了。
“学长,我、我还是自己洗吧。”
沈年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却没有抽出手。
这好像是他们今天第二次牵手了,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被他牵住的时候,自己除了觉得心跳加快,还有一种莫名的依赖。
“年年,让我来给你洗,好吗?”
章征很认真地看着沈年,其实他从来没有给别人洗过头,但是看到沈年那么悲怆的样子,自己总想能够为他做点什么。
“哦。”沈年没有再拒绝,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耳根子不自觉地泛红。
章征让沈年坐上洗头椅,他拿来洗发露和洗头巾放在一旁,然后就让他慢慢仰面躺了下去。
章征仔细地调试好水温,然后拿着花洒,开始打湿他的头发。
“年年,你觉得水温合适吗?烫了或者是冷了,你都要及时跟我说。”
“嗯,这样合适的。”
沈年的眼睛是闭着的,他能感受到温热的水流过自己的发根处,很舒服。
章征将他的头发全部打湿之后,揭开洗发水的瓶盖,馥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姿空气中。
他倒了些许洗发水在手掌心,稍微揉搓之后,轻轻地抹在沈年的了头发上,然后开始认真地揉搓,
“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我需要轻一点,还是稍微用力一点?”
随着章征一次又一次细腻的揉搓,他圆润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沈年的黑发之间。
沈年先是感受到了洗发水的冰凉,然后就觉得很清爽,他整个人开始变得很安逸,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没有不舒服。”
沈年的语气里带着厚重的鼻音,他紧紧地闭着双眼,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学长,我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沈年第一次有了开口倾诉的想法,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场景里,面对这样一个特定的人,他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部都讲出来。
“感觉看什么都是灰色的。”
“嗯,你慢慢讲,我在听。”
章征低头注视着他,语气柔和,尽管沈年看不见,但他的目光依旧十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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