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如刀,割裂云层,将残雪卷成白浪拍在崖壁上。
陆亦帆立在古道入口,仰头望去——千仞绝壁间,一条栈道如苍龙垂脊,藤索朽木悬于虚空,木板早己霉烂成絮,在风中吱呀摇晃。
深渊下传来江水轰鸣,似有恶蛟翻腾。
“咳咳......陆大哥,放我下来吧。”苏映雪伏在他背上轻喘,素衣被冷汗浸透,肩头毒纹己蔓至颈侧,形如狼吻噬喉。
她指尖攥紧他腰间冰蚕丝,这从峨眉金顶顺来的宝物泛着幽蓝冷光,丝线深深勒入他皮肉。
“抱紧。”陆亦帆反手扣住她腕脉,九阳真气自“内关穴”渡入。暖流沿任脉游走,阻止毒入经脉。
白猿蹲在岩缝间啃食野果,金瞳忽地紧缩。它利爪抠下一块碎石掷向栈道,“咔嚓”脆响中,三丈外的木板应声碎裂,露出下方森森白骨——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旅人,永远嵌在了这绝壁之间。
陆亦帆解下腰带将苏映雪缚紧,冰蚕丝在腰间缠了七匝。
这取自峨眉寒潭的异宝遇力则韧,却让他想起那日潼关客栈的素影——她也是这般以冰蚕丝束发。
“抓紧了。”他足尖轻点,踏上一块半朽木板。九阳真气灌注足底,腐朽的纹理竟被灼出焦痕。
苏映雪的脸颊贴着他后颈,寒气透过肌肤渗入骨髓——她体内两股阴毒正在争夺心脉,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三步,五步,十步......陆亦帆默数着,每隔十步便渡一次真气。
苏映雪腕脉渐弱如游丝,却在九阳热流涌入时骤然攥紧他衣襟:“左......左侧藤索有裂痕......”
话音未落,头顶忽传来“咯吱”异响。陆亦帆瞳孔骤缩,流云剑铿然出鞘,剑气横扫间斩断迎面坠落的滚石。
碎石擦着他耳际跌落深渊,许久才传来微不可闻的闷响。
“是北元的鹰爪!”苏映雪勉力抬头,见崖顶闪过玄铁重甲的冷光。
她突然咬破舌尖,借痛楚聚起残存真气,冰魄剑自鞘中飞射而出,将右侧松动的藤索钉入岩壁!
剑身嗡鸣未止,三根碗口粗的藤索齐齐断裂。栈道如垂死巨蟒般扭曲下坠,陆亦帆暴喝一声,九阳真气在带脉中逆冲,足踏“缩地成寸”步法,竟在坠落的木板上连点七步。每一脚都踏出火星,腐朽的木板在他身后炸成齑粉。
狂风卷着雪沫迷眼,陆亦帆凌空抓住半截断索。冰蚕丝勒入腰间血肉,苏映雪在他背上颠簸如风中残叶,毒血自唇角落在他肩头,“滋”地灼出青烟。
“汉狗!这栈道便是你葬身之地!”崖顶传来特朗哈普的狂笑。
这蒙古第一武士左臂缠着绷带,正是三日前被九阳真气所伤。他独目猩红如血,弯刀劈向最后一根主藤索——那是栈道唯一的支点!
陆亦帆目眦欲裂,流云剑脱手飞出,赤金剑气如长虹贯日。刀剑相撞的刹那,九阳真气顺着钢刀逆冲而上,特朗哈普虎口迸血,踉跄后退。
趁此间隙,白猿自暗处窜出,利爪撕向他独目!
“畜生找死!”特朗哈普旋身挥刀,白猿却灵巧地攀上岩壁,朝他掷出毒蒺藜。陆亦帆趁机荡向对岸,足尖刚要触到岩缝,却见苏映雪突然抽搐——她心口毒纹暴涨,冰魄剑气失控外溢,竟将冰蚕丝冻成硬条!
“映雪!”陆亦帆嘶吼着,九阳真气疯狂灌注她命门。两股内力在她丹田对撞,苏映雪“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血中冰晶裹着蛊虫,遇风即燃成幽蓝鬼火。
白猿突然在对面崖壁尖啼,金爪撕开垂挂的枯藤。藤蔓后竟藏着半截栈道,石柱上“岳”字箭痕入石三分,旁边刻着“甲子年腊月,岳家军斥候营七人留”——正是三十年前义军探路时的手笔!
陆亦帆精神大振,流云剑插入岩缝借力,身形如鹞子翻身跃上残道。冰蚕丝不堪重负“啪”地断裂,他反手抓住刻字石柱,指节在“岳”字凹痕中磨出血来。苏映雪滑落他臂弯,苍白的脸贴上冰凉石刻,恍惚见父亲岳霆当年在此血战的身影。
“陆大哥......这箭头指向东北......”她气若游丝,指尖抚过石刻延伸的沟壑,“是去青城山的近道......”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轰鸣。特朗哈普竟以火药炸塌山岩,磨盘大的巨石如雨砸落!陆亦帆将苏映雪护在身下,九阳真气凝成金钟罩体。“当当”巨响中,他口鼻溢血,却瞥见白猿在碎石间腾挪,利爪勾住一根垂藤荡向对岸。
“走!”他借巨石反震之力纵身而起,足踏“梯云纵”绝技,每一步都在下坠的岩石上烙下焦痕。苏映雪冰魄剑自发护主,剑气扫开扑面而来的毒镖,却在斩断第七枚暗器时“锵”然断裂——剑身早被腐心毒蚀空!
最后一跃,陆亦帆指尖距崖边仅差三寸。特朗哈普的弯刀己劈向后心,他却突然撤力下坠——原来白猿正甩来藤索!藤蔓一端缠在石柱上,陆亦帆借势荡上平台,流云剑回旋斩断追兵绳索。
惨叫声中,三名蒙古武士坠入深渊。特朗哈普独目充血,挥刀斩断藤蔓:“明朝狗!我在百草堂等你......”
回声在绝壁间碰撞,陆亦帆单膝跪地,九阳真气几近枯竭。苏映雪蜷在他怀中,毒纹己蔓至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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