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威尼斯被薄雾笼罩,圣马可广场的灯光在潟湖水面碎成粼粼光斑,贡多拉船头的灯笼随水波摇晃,将苏晚的丝绸长裙映成流动的墨色。
她的指尖划过颈间的翡翠项链,吊坠内侧的微型定位器正在震动,频率与顾承骁西装内袋的信号器完全同频——那是他们在伦敦特训时定制的“心跳共振”模式。
维斯康蒂别墅的马赛克地面泛着冷光,每一块瓷砖都拼贴着双蛇缠绕船锚的图案,与黑锚组织的徽章分毫不差。
苏晚的高跟鞋碾过瓷砖缝隙,鞋跟处的微型摄像头将画面实时传回顾氏游艇的指挥中心。
顾承骁的手掌紧扣她腰际,掌心的薄茧擦过她小腹的旧伤,那里的枪疤在丝绸下微微发烫,是2018年在迪拜码头为保护“烬火之心”留下的印记。
“顾太太今晚的项链,可是顾氏的传家宝?”
马可戴着纯银双蛇面具逼近,古龙水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听说烬火玫瑰遇血则鸣,不如让我试试——”
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的疤痕,冰凉的触感让苏晚想起二十年前码头的海水,“当年在公海,你父亲的船沉得太快,没来得及告诉你吧?他最后握着的,是我父亲的袖扣。”
苏晚的瞳孔骤缩,这个细节从未出现在任何档案里。
她的拇指按向戒指内侧的警报器,却听见顾承骁在面具后轻笑,枪管己抵住马可的太阳穴,藏在袖扣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对对方瞳孔:“1947年6月15日。”
他的声音像潟湖底的暗流,“你父亲在‘美杜莎号’甲板上对着我母亲连开三枪,却没打中她藏翡翠的位置——就像你现在,永远猜不到我妻子的项链里,藏着顾氏三代人的DNA密钥。”
面具舞会的乐声突然走调,二楼栏杆后的黑影动了动,是顾氏特勤队的“双蛇绞杀”战术手势。
马可的喉结滚动,视线落在苏晚胸前的翡翠上,那里正映出他面具上扭曲的双蛇:“你以为拿到资金流水就赢了?”
他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的双蛇纹身随呼吸起伏,蛇信处是与顾承骁掌心相同的“1919”刺青,“黑锚组织的新舵手,此刻正在顾氏董事会会议室——”
枪声在暗巷炸响的瞬间,顾承骁己将苏晚按在马赛克墙上,伯莱塔手枪在掌心划出银弧。
子弹擦过她发梢的灼热感让她想起1999年的火场,那时他也是这样用身体挡住坠落的房梁。
她摸向裙摆暗藏的陶瓷刀片,却被顾承骁按住手腕:“左侧三米有贡多拉,密码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日期。”
潟湖水面突然炸开火光,特勤队的快艇从雾中冲出,探照灯照亮了马可扔来的手雷。
顾承骁转身的瞬间,苏晚看见他后背的西装裂开,与自己腰侧相同的胎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那是烬火玫瑰的族徽,二十年来首次完整显现。爆炸声掀起的气浪将她掀翻在地,再抬头时,他己单膝跪地,枪口仍对准马可的手腕,鲜血从左臂汩汩流出。
“承骁!”
她爬向他,指尖触到温热的鲜血,却发现他另一只手紧攥着半张密信,意大利语油墨还未干透:“顾氏资深顾问陈立维,黑锚组织第13代舵手,坐标:潟湖37号沉船遗址。”
顾承骁扯下面具,唇角渗着血却仍在笑,拇指碾过她唇畔的灰尘:“还记得在伦敦的赌约吗?你说我若能在狙击枪射程内护你三分钟,就允许我在婚书上加一条‘永不分房’。”
苏晚的视线模糊了,想起2010年在伦敦塔桥,他为她挡住三颗子弹,自己却中了流弹。
此刻他的鲜血滴在她翡翠项链上,竟让吊坠发出清越的蜂鸣——那是“烬火之心”认主的信号。
马可的面具漂在水面,双蛇的眼睛正对着潟湖中央的烬火号沉船遗址,那里沉睡着顾母的航海日志,以及二十年前他们共同埋下的时间胶囊。
回到顾氏游艇的医疗舱,苏晚看着医生为顾承骁缝合伤口,他的手机突然震动,陈立维的辞职信附带一段监控录像:老旧的档案室里,陈立维正将黑锚组织的核心文件投入火炉,火光映着他袖口的船锚纹身——与马可手腕内侧的一模一样。
顾承骁盯着屏幕轻笑,指尖划过苏晚手背的翡翠纹身:“老陈在董事会待了十八年,却不知道顾氏每个档案室的火炉,其实是文件扫描仪。”
“所以那些被销毁的文件,此刻正在顾氏的云端数据库?”
苏晚递过温热的雪松茶,杯沿的婚期印记与他掌心的刺青重叠。
他点头,接过茶杯时指尖划过她无名指的银戒:“明天的董事会,该让小烬薇第一次见识真正的绞杀了。”
他望向舷窗外的潟湖,水面倒映着圣马可大教堂的尖顶,“当年我母亲在沉船前刻下的船锚纹,现在该由我们的女儿刻在黑锚组织的墓碑上。”
威尼斯的晨雾漫进船舱,苏晚坐在床边,看着顾承骁熟睡的侧脸。
他的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眉峰的川字纹因疲惫而舒展,却仍保持着随时惊醒的肌肉张力。
她轻轻翻开他的西装,露出心口的弹痕,与自己锁骨的疤痕在晨光中拼成完整的烬火图案——那是他们在公海海战中,他为她挡下鱼叉的印记。
床头柜上,顾母的银色短笛泛着微光,笛身的玫瑰雕花里嵌着微型芯片,此刻正在播放顾氏特勤队的加密通讯:“黑锚组织残余己锁定37号遗址,请求行动指令。”
苏晚的指尖划过笛孔,突然想起顾母日记里的话:“当双蛇的毒牙逼近玫瑰,深海的船锚会化作最锋利的剑。”
她起身走向甲板,潟湖的晨风吹起长发,远处的贡多拉传来《一步之遥》的手风琴声。
顾承骁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左臂缠着绷带却仍习惯性地扣住她腰际:“在想什么?”
“在想,”她望着湖面上渐渐散去的雾,“烬火玫瑰的刺,从来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让根须在黑暗里继续缠绕。”
她转身,指尖划过他绷带上的血迹,“就像你每次受伤,都让我更清楚,我们的根,早己在血火里缠成了死结。”
顾承骁低头吻她额角,咸涩的海风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等回到滨海,该教小烬薇潟湖战术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翡翠,那里正映着初升的太阳,“让她知道,真正的暗战,不是枪火的轰鸣,而是像翡翠那样,在高压下沉默,却永远藏着破土的光。”
游艇启动的轰鸣声打破晨雾,苏晚望着越来越远的威尼斯,想起二十年前在火场捡到的半块翡翠,如今己变成颈间的项链,变成女儿锁骨的朱砂痣,变成顾氏大厦顶端的船锚标志。
翡翠暗战仍在继续,但她知道,只要顾承骁的枪口还在为她而举,她的录音笔还在为他而开,烬火玫瑰就会在深海与烈火中永远绽放。
就像此刻潟湖水面的阳光,即使被暴雨打散,也会在云层后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照亮整个海面的时刻。
医疗舱内,顾承骁的手机再次震动,特勤队发来加密信息:“陈立维己确认死亡,黑锚组织核心数据库破解完毕,发现1947年沉船案新证据——顾明薇船长曾将‘烬火之心’的坐标刻在女儿的胎记上。”
苏晚的指尖划过自己腰侧的胎记,突然明白,原来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让她与顾承骁的相遇,成为烬火玫瑰重新绽放的起点。
潟湖的水浪拍打着游艇,苏晚靠在顾承骁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所有的暗战与伤痛,都是命运对烬火玫瑰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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