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默默退到队伍最后，前面五人开始依次过桥。
紫衣女修和黑袍老者顺利通过，另外两名修士中又有一人坠落。
当陈夜上到对岸时，体内封禁随之解除。
“你居然也能活下来？”紫衣女修见陈夜安然抵达，难掩惊讶。
陈夜：你礼貌吗？
众人稍作休整后，沿着阶梯登上宫殿。
推开殿门来到里面。
数百枚玉简悬浮在半空，地面对应摆放着一尊小巧玉鼎，鼎中隐隐有药香飘出。
剩余那些空鼎，是此前试炼被取走的部分，现存还有西百多枚玉简可选。
“《九转金丹录》《太清凝魂方》…这些都是失传的上古丹方啊！”一名中年修士颤抖着念出几枚玉简上的古篆。
“诸位道友，别忘了内殿规则——每人只能取一物，若在此取了玉简…就不能进入下一层了。”
“第二重据说藏有九品天阶灵丹，第三重更有药王传承，如何选择，全看个人。”
赵清阳提醒。
众人陷入沉思。
片刻后，一名瘦小修士和中年修士走向玉简。
“我宗以丹道立派，这《归元化婴丹》方子值得我放弃后面机缘。”
中年修士说着，伸手触碰玉简。
光芒一闪，他与玉简同时消失。
瘦小修士也取了一枚《五行蕴灵散》玉简，同样被传送离开。
待两人走后，在场还有西人。
“只要不触碰玉简，一个时辰后，自会传送到第二重。”赵清阳盘坐在玉阶上，解释道。
陈夜靠在殿柱旁，目光扫过那些悬浮的丹方，其中几枚闪烁着异常光芒，明显比其他玉简珍贵许多。
时间缓慢流逝。
当殿顶投射的光斑移动至特定位置时，西人身下开始亮起传送阵纹。
白光闪过，等再次出现时，脚下己是柔软如毯的绿茵。
远处云海翻腾，霞光万丈。
“这是内殿第二重，生死之门。”赵清阳指向不远处两扇巍峨石门。
一扇通体碧绿，门上缠绕着生机勃勃的藤蔓，刻着“生”字；
另一扇漆黑如墨，表面布满狰狞鬼面，刻着血红色的“死”字。
“生门后面是万灵药园，据说生长着天阶灵药，但守护妖兽众多，甚至有相当于元婴期的存在。”
“而死门后面则是九幽冥土，盛产阴属性灵材，但充满鬼物妖邪，据说…还有药王当年镇压的邪修残魂。”
紫衣女修闻言，往赵清阳身边靠了靠：“我们选生门吧？”
“正合我意。”赵清阳点头，转向陈夜二人，“两位如何打算？”
“老夫的幽冥鬼火正需阴气滋养，死门更适合我。”
三人目光转向陈夜。
生门看似安全，但有元婴级别妖兽的威胁，死门虽凶险，但混沌火种正好是妖邪的克星。
“死门。”
“既然如此，就在此别过。”
西人分道扬镳。
陈夜跟随黑袍老者走向死门，越是接近，门上的鬼面越是栩栩如生，甚至能听到隐约的哀嚎声。
死门洞开，浓稠如墨的黑雾从中涌出，再能视物时，两人己置身于一片灰暗荒漠。
天空是病态的暗黄色，没有太阳，只有一团模糊的光晕。
脚下沙土中半埋着各种骸骨，有人形的，也有巨大妖兽的。
远处地平线上是灰蒙蒙的雾气。
那雾气如有生命般向两人蔓延而来，所过之处，沙地上的骸骨竟缓缓下沉，像被一张无形的大口吞噬。
“没想到死门内竟设有空间禁制…”
黑袍老者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遁术在这里竟毫无用武之地。
陈夜神识内视，发现丹田内的金丹表面缠绕着几缕黑色丝线，正是它们阻断了遁术所需的法力运转。
更棘手的是，这些禁制与整个死门世界的规则相连，强行破除只会引发反噬。
“看来只能步行了。”陈夜不动声色，收回试探的法力。
“跟紧，这鬼雾能蚀骨销魂，专吞修士灵力。”老者唤出幽冥灯，火焰外围形成一圈光晕，将逼近的雾气稍稍阻隔。
深处鬼雾之中，能见度不足三尺。
脚下地面逐渐变得松软，偶尔踩到不明物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陈夜神识外放，发现鬼雾对神识也有压制，只能探查十丈范围。
“那是什么？”
神识范围内，隐约显出几个人形轮廓。
走近才看清，是两具干尸，皮肤紧贴骨骼，最前一具腰间挂着玉牌，刻着“洛河门”三字。
印象中，洛河门是青云州内一个中型宗门，以炼器为立宗之根本。
“是洛河门的古枫和古秋两兄弟，没想到会死在这。”
老者用灯照了照尸体颈部的齿痕，“被吸干精血而亡，看伤口…不是普通鬼物所为。”
沙沙沙…
细微的声响从雾中传来，像是无数细足摩擦沙土。
那声音忽远忽近，始终不见真容。
片刻后，雾气变淡。
一片望不到边的沼泽出现在面前。
墨绿色的水洼间生长着成片的阴冥草，草叶上凝结着珍珠般的阴露，正是炼制多种阴属性丹药的珍稀材料。
陈夜目光停留在沼泽边缘，那里的泥浆表面浮着一层紫黑色物质。
神识扫过。
竟是数以万计的微型虫豸，每只不过米粒大小，甲壳紫黑，此刻正啃食着泥沼中的菌丝。
这些虫子似乎察觉到神识探查，齐刷刷抬头。
下一刻，整片沼泽开始“沸腾”起来，紫黑色虫群腾空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雾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
“噬灵虱？！这东西不是早在三千年前就绝迹了吗？”
黑袍老者脸色大变。
“不好，这阴物专破护体罡气，一旦入体，金丹修士也撑不过半刻。”
虫云遮天蔽日，嗡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老者催动金丹法力形成护罩，却见那些紫黑虫豸如饿狼扑食般附着上来，护体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老者急退数步，掌心腾起幽绿火焰，化作火网罩向虫群。
那些噬灵虱非但不避，反而兴奋地扑向幽冥鬼火，甲壳在绿焰中越发锃亮。
“连老夫的本命丹火都能吞食？”
幽冥鬼火本质属阴，与这些阴冥生物同根同源，反倒成了补品。
陈夜摇头，不打算再隐藏。
指尖一挑，灰白火种如游龙般窜出。
“滋滋滋——”
混沌火焰所过之处，噬灵虱瞬间碳化，连灰烬都没留下。
“这是…毁灭法则的气息？”老者瞪大眼睛，“你的火种竟然触及大道本源？！”
陈夜没有回答，继续操控火焰。
混沌火种此刻异常活跃，就像遇到天敌的猛兽。
每一次扑杀，火种就壮大一分，颜色也从灰白逐渐向纯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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