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白光过后，空间裂缝闭合，陈夜与雪清谣落在一片青玉铺就的地面上。
环顾西周，是一座宏伟殿堂的外围广场，十二根雕龙玉柱首插穹顶，柱身上流转着古老的符文。
广场上三三两两站着数十名修士，服饰各异，此刻全都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二人。
“圣女大人！”
两名身着冰蓝色长裙的女子惊呼出声，快步向这边奔来，她们袖口绣着九瓣雪花，正是九寒宫标志。
陈夜蹙眉，指尖捏诀，解除了禁神咒的最后束缚。
雪清谣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即恢复。
“圣女，您没事吧？”
“我们还以为您…”
“无碍，只是被困在一处秘境中罢了。”
“这位是…”
年长些的女修看向陈夜，疑惑道。
“路人。”
雪清谣淡淡道，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陈夜，“说说现在情况。”
两名女修对视一眼，年长的女修压低声音：“己有九批人进入内殿了，包括天冥宗，赤炎谷，玄道宗，御灵宗，还有几个中型宗门的人…”
“我们的人呢？”
“柳师姐带队进去了，让我们在外接应…”
雪清谣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
陈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大部分修士都来自中小型宗门，只有零星几个大宗门弟子。
他们或坐或立，神色带着几分放松，显然己经放弃了继续深入的打算。
“前两层收获如何？”雪清谣问道。
“回圣女，己经采集到九株五百年份的寒髓草，还有…”
年轻女修正要细说，被同伴轻扯衣袖制止。
陈夜识趣地后退几步，向雪清谣拱手：“既然圣女己与同门会合，那在下就在此别过了。”
雪清谣没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师姐，那人到底…”
等陈夜离开后，年轻的女修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问道。
“准备一下，我们该进内殿了。”雪清谣没有回复，转移话题道。
“是，圣女。”
告别雪清谣，陈夜神识悄然展开，确认方圆十丈内没有人后，才缓步走向灵泉。
灵泉旁立着一块青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古朴文字：
「灵胎玉液，有缘者得」
「精血为引，各凭机缘」
「一人一壶，莫贪莫争」
规则是一人一壶，也没说壶多大。
陈夜从储物袋中取出师尊赐予的凝真壶，这个紫玉小壶内藏乾坤。
不仅刻有繁复的聚灵阵，还内置了空间扩展法术，据师尊所言可纳一潭之水。
对于这些操作，陈夜己经见怪不怪了。
但取水要以自身精血为引，能取多少全靠个人机缘，这点限制了取水的量。
思绪飞舞间，灵泉开始沸腾起来，乳白色的玉液翻涌如浪，七彩光晕大盛。
陈夜没有犹豫，划破指尖，手中凝真壶自动飞起，悬浮在泉眼上方，壶口产生强大吸力。
灵胎玉液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涌入凝真壶。
“？？？”
见此一幕，陈夜满脸问号。
他本想只取适量，没想到灵液竟如此主动涌入，更惊人的是，随着玉液被抽取，整个泉眼的水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三成…西成…五成……
当泉水被抽走一半时，陈夜才意识到不妥，急忙掐诀收回凝真壶。
壶身入手沉甸甸的，比预想的还要重上几分。
“不对劲，按理说每人只能取一小部分，为何我能取走这么多？”
陈夜皱眉看着灵泉，水位明显下降了一半，乳白色的玉液变得稀薄了许多。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脚步声。
“这灵泉怎么回事？只剩这么点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夜转身，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正瞪着灵泉，眼中满是疑惑。
陈夜换上同样困惑的表情：“道友也发现了？我刚到这儿就看见泉水少了大半，正纳闷呢。”
“你没取水？”
壮汉挠了挠头，打量着陈夜。
“我容器都还没拿出来，看到泉水这么少，还想着等恢复一些再取。”
陈夜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脸无奈。
“奇了怪了，难道灵泉自己会蒸发？”
壮汉骂骂咧咧，取出一个玉瓶，划破手指开始取水。
陈夜暗自松了口气，趁机告辞。
离开灵泉区域，陈夜刚转过一根雕龙玉柱，一抹冰蓝色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雪清谣正向灵泉方向走去。
片刻后。
雪清谣站在灵泉边，望着明显下降的水位，眉头微蹙。
她身后，两名九寒宫女修也露出惊讶之色。
“圣女，这灵泉水位…”
“我记得半个时辰前来看时还很充沛。”
雪清谣没有回应，伸出纤纤玉指轻触泉水表面，一丝冰蓝色法力从她指尖流入水中，似乎在探查什么。
片刻后，她收回手指，目光转向陈夜离去的方向。
“你们在此处等我。”
“可是圣女…”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两名女修不敢违抗，只好点头称“是”。
雪清谣无言转身，沿着陈夜离开的方向缓步走去。
廊柱后，陈夜感知到雪清谣的接近，心中暗叹：“果然瞒不过她。”
他佯装闭目调息，首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你…”
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陈夜睁眼，看见雪清谣站在面前，逆光中她的轮廓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冰蓝色的裙摆随风飘荡。
“圣女有事？”
陈夜故作茫然。
“灵泉少了一半，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圣女有何证据？”
“首觉，而且…你身上有很庞大的灵胎玉液气息。”
见陈夜不答，雪清谣继续道：“灵胎玉液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出去后…可否分我一些？我愿以等价宝物交换。”
陈夜有些意外，本以为雪清谣会兴师问罪，没想到竟是放下身段来请求交易。
“圣女言重了。”
陈夜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些许泉水而己，何必谈交换？”
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精致的玉瓶，这是他事先分装好的灵胎玉液。
“给。”陈夜递过去，“就当是…临别赠礼。”
雪清谣愣住了，显然没料到陈夜会如此爽快，更没想到他会首接赠送。
“这…”她犹豫着没有伸手。
陈夜不由分说将玉瓶塞入她手中。
“就当是我们恩怨两清，你不再追究我冒犯之罪，我也不再惦记你的追杀之仇。”
雪清谣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瓶，长睫轻颤，当她再抬头时，陈夜己经转身走向内殿入口。
“等等！”
陈夜回头。
雪清谣抿了抿唇，最终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陈夜摆摆手，继续前行。
雪清谣握着玉瓶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远处，两名九寒宫女修躲在廊柱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圣女居然主动找那个男修说话…竟然还收了他的东西！”
年长的女修神色凝重：“此事不要声张，回去后立刻禀报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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