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晴坐进车里，她还觉得脸颊滚烫。
启动汽车，导航首奔江城生命科学研究院。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陈可晴脑子里一团乱麻。
油门几乎要被她踩穿了。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研究院门口停下。
陈可晴几乎是冲进了导师谢和民院士的办公室。
“谢老师！”
谢和民，华科院院士，国内生命科学领域的泰山北斗。
此刻，这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对着电脑屏幕琢磨着什么。
被陈可晴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杯给扔了。
“哎哟，晴晴啊，你这丫头，火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
谢和民扶了扶眼镜，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只见陈可晴头发有些凌乱，额角还带着细汗，一脸的纠结和不甘。
陈可晴深吸一口气，把今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给谢和民讲了一遍。
从她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王老师的现身说法，再到现场大爷大妈的话。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委屈。
“老师，您说，我错了吗？”
谢和民听着，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得若有所思。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刘文生，是吧？”
他嘴里念叨着，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这三个字，又加上了“生物医药”、“保健品”等几个关键词。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一些信息。
谢和民眯着眼睛，仔细地浏览着。
他忽然停住了，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
“晴晴，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陈可晴凑过去。
照片上的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可不就是那个在台上侃侃而谈，把她怼得哑口无言的刘文生吗！
“对对对！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陈可晴咬牙切齿。
谢和民却笑了，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还化成灰都认识。”
“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可晴一愣：“他……他不就是个卖保健品的吗？顶多……顶多是个有点手段的销售？”
“销售？”
谢和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晴晴啊，你这次，可是真真正正地，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另一段文字，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刘文生，21岁，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毕业。”
“22岁，其主导的关于细胞衰老与端粒酶逆转机制的研究论文，同时被《自然》和《科学》杂志收录，并作为封面文章重点推荐。”
“同年，获得‘索菲亚生物学奖’、‘盖伦奖’等多项国际顶级大奖。”
“被誉为‘下一个改变世界的生物学奇才’。”
谢和民每念一条，陈可晴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听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傻了。
“老师……您……您没开玩笑吧？”
“这……这说的是那个刘文生？卖保健品的那个？”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谢和民看着陈可晴那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叹了口气。
“我一开始也不信。”
“但你看，照片在这儿，履历也在这儿，由不得咱们不信。”
陈可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那他为什么要回国？还搞这些……”
她想说“不入流”的东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人家曾经那么牛逼。
谢和民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说起他回国，这里面还有段故事。”
“当年，他科研成果斐然，漂亮国那边极力拉拢他，甚至许诺他加入国家科学院，成为最年轻的外籍院士。”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的机会。”
陈可晴下意识地点头，这确实是科研人员梦寐以求的巅峰。
“结果呢？”她追问。
“结果，他给拒了。”
谢和民的语气带着一丝赞许，又带着一丝惋惜。
“不仅拒了，据说还因为一些核心科研成果的归属问题，跟漂亮国官方闹得很不愉快。”
“只是他回国后异常低调，几乎销声匿迹，没想到……没想到他会跑到地方上，搞起了保健品。”
陈可晴听得目瞪口呆。
拒绝外籍院士的诱惑，和漂亮国官方闹翻，然后回国……
“老师，我还是不明白。”
“以他的才华和履历，回国后无论去哪个顶尖的科研机构，不都得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吗？”
“为什么要去卖保健品？还专门针对老年人？”
陈可晴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甚至连“商业间谍”、“卧薪尝胆”这种离谱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谢和民摇了摇头。
“这就不是我们能猜到的了。”
“不过，晴晴，你今天遇到的事情，倒也提醒了我。”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或许，他的产品，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陈可晴猛地抬起头。
她可以质疑刘文生的营销手段，但如果他的产品真的有效呢？
如果那些老人的“好转”并非虚言呢？
“老师，您的意思是……”
谢和民微微一笑。
“这样，晴晴，你想办法，去弄几盒他的产品回来。”
“咱们院里有最先进的设备，也有最顶尖的分析团队。”
“我们来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这个刘文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可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之前的挫败感和茫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兴奋和好奇。
“好！老师！”
“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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