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陈雯雯消失了。
整整一天，没有电话，没有微信。
张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想，就这样吧。
也许，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陈雯雯发来的微信语音。
他颤抖着手，点开了。
语音里，陈雯雯的声音带着哭腔。
“癫痫病怎么了？又不是绝症！我陪你一起治！”
“等我发了工资，我们就去领证！我要嫁给你！”
听着听着，张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傻子一样。
原来，她没有嫌弃他。
“雯雯……”
张城哽咽着，对着手机，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六年的人生，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在这一刻，都值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张城看着街上匆匆的行人，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突然觉得，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他还有雯雯。
还有希望。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您好，请问是张城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沉稳而温和。
“嗯，我是，您是？”
张城有些疑惑。
“我是汉城堂医药研究院的刘文生。”
张城愣了一下。
这两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对了，前段时间，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汉城堂和那个天才科学家刘文生的报道。
说他要研发一款能够根治癫痫的特效药。
“刘……刘老师？”
张城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的。”
刘文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张城先生，我们通过芜城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数据库，了解到您的情况。”
“您愿不愿意，成为我们【制癫一号】的首批临床试验志愿者？”
“什……什么？”
张城怀疑自己听错了。
临床试验志愿者？
【制癫一号】？
难道，那个传说中的特效药，真的研发出来了？
“刘老师，您是说……我的病，有希望治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激动。
“我们有信心。”
刘文生的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力量。
“【制癫一号】己经通过了超算中心的最终数据验证和模拟分析，各项指标都非常理想。”
“现在，我们需要进行人体临床试验，来验证它的实际疗效和安全性。”
“当然，临床试验存在一定的风险，我们会将所有可能的风险和注意事项，都明确告知您。”
“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张城几乎要跳起来！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愿意去尝试！
“我愿意！刘老师！我愿意！”
他对着电话，大声喊道，生怕对方听不见。
“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刘文生，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约个时间，在汉城堂总部见面详谈，可以吗？”
“可以！可以！随时都可以！”
张城激动得语无伦次。
挂了电话，他看着初升的太阳，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恒店影视城，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春江明月】剧组的拍摄现场，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今晚拍摄的是一场重头戏——女主角参加豪门夜宴，于觥筹交错间刺探重要情报。
当红花旦苏欢，身着一袭量身定制的浅蓝色大开叉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与妩媚，完美演绎了剧中那位游走于权贵之间的女特工。
“灯光！道具！演员准备！”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拿着喇叭喊道。
“各部门注意！第32场，第3镜，第1次！A！”
随着场记板“啪”的一声脆响，苏欢瞬间入戏。
她端着一杯香槟，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实则将一切尽收眼底。
镜头缓缓推进，特写给到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
就在这时——
突然！
苏欢的身体猛地一僵。
手中的高脚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猩红的酒液溅湿了名贵的波斯地毯。
下一秒，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砰”地一声，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镁光灯依旧敬业地闪烁着，忠实记录下这惊悚的一幕，首到被人手忙脚乱地关掉。
“苏欢！”
经纪人柳姐发出一声尖叫，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只见苏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西肢开始剧烈抽搐，双眼向上翻白，嘴角溢出白色泡沫。
“快！快叫救护车！”
“摄像机！关掉！所有摄像机都给我关掉！”
“无关人员全部出去！清场！快清场！”
柳姐一边声嘶力竭地指挥，一边熟练地解开苏欢旗袍的领口，将她的头偏向一侧，防止呕吐物堵塞气管。
剧组瞬间乱成一锅粥。
导演也吓懵了，手里的喇叭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谁能想到，前一秒还光彩照人的大明星，下一秒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柳姐一边指挥人把苏欢抬上保姆车，一边迅速联系医院，同时还要想办法封锁消息。
对外，只宣称苏欢劳累过度，低血糖晕倒了。
毕竟，癫痫这种病，对于一个当红女星来说，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
汉城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内。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苏欢蜷缩在病床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瑟瑟发抖。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刚刚洗过脸，卸去了精致的妆容，露出了眼底浓重的黑眼圈，以及那化不开的绝望和恐惧。
柳姐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轻声问道：“欢欢，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苏欢没有回答，只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柳姐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剧组那边我己经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先拍其他人的戏份，你安心休养。”
“我己经让助理去国外联系药了，你别太担心……”
“担心？呵呵……”苏欢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打断了柳姐的话。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眼通红地瞪着柳姐。
“柳姐！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不担心！”
“工作？我还怎么工作！”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带着哭腔。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每天都活在噩梦里！”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作！我不知道下一次，我又会在多少人面前丢尽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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