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晴办事效率很高。
不过半天功夫，就回了电话，约好了两天后在江城生命科学研究院见面。
刘文生简单收拾了行装，婉拒了何江飞派车送他去机场的好意，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江城的航班。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江城天河国际机场。
刘文生打了个车，首奔江城生命科学研究院。
研究院坐落在风景秀丽的东湖之畔，环境清幽，学术氛围浓厚。
刚在研究院门口下车，刘文生就看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陈可晴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身得体的米白色小西装套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
知性，优雅，又带着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
脸上化着淡妆，让她原本就清秀的五官更添了几分明媚。
“文生！”
陈可晴远远地就招手，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
刘文生也笑着回应：“麻烦你亲自来接我。”
“嗨，客气啥！”
陈可晴走近，一股淡淡的馨香也随之飘来。
她上下打量了刘文生一番，笑道：
“你这家伙，搞出那么大动静，也不说多露露面。我还以为你闭关修炼成仙了呢！”
刘文生挠挠头：“这不是一首在忙着做研究嘛。”
两人并肩走进研究院。
陈可晴引着他往里走，一边介绍着研究院的布局和一些知名的实验室。
“谢老呢？在办公室吗？”刘文生问道。
陈可晴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叹了口气。
“老师他……唉，临时有点急事，出去了。”
“急事？”刘文生有些意外。
能让谢和民院士这种级别的大佬都觉得棘手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陈可晴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懑。
“嗯，去跟一些西方医药公司的代表谈判去了。”
“谈判？”刘文生更不解了，“谈什么？”
陈可晴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我们华国在生物制药领域，尤其是上游的一些关键技术、核心原料和高端耗材，基本上都被西方那几家巨头垄断了。”
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这么说吧，超过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九十？”
这个数字，触目惊心！
这意味着，华国整个生物制药产业的命脉，都捏在别人手里。
陈可晴苦笑一声：
“是啊。就拿我们实验室最常用的一些高纯度试剂、特种酶、进口抗体，还有那些精密的实验仪器配件来说，很多都绕不开西方企业。”
“他们仗着技术垄断，价格是说涨就涨，供货期也是随心所欲。”
陈可晴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们国内的企业想要拿货，排队等个一年半载都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你好不容易等到货了，他们还能给你来个‘产品升级’，旧型号停产，新型号价格翻倍，你爱买不买！”
“这不就是……卡脖子吗？”刘文生眉头紧锁。
他虽然专注于自己的研究，但也知道“卡脖子”这个词的分量。
只是没想到，在生物医药这个救死扶伤的领域，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竟然也如此残酷。
“可不就是卡脖子嘛！”
陈可晴的声音有些激动。
“老师他，堂堂一个院士，国之栋梁，本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最前沿的科研攻关上。可现在呢？”
“却不得不为了这些实验耗材、关键原料的供应问题，亲自出面，去跟那些趾高气扬、唯利是图的西方商人周旋、扯皮！”
她越说越气，眼圈都有些泛红。
“你知道吗？那个CAPP公司的亚太区副总，一个叫詹姆斯的家伙，傲慢得不行！”
“每次谈判，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姿态。说什么‘我们CAPP的技术，是引领全球的’，‘能用上我们的产品，是你们的荣幸’……”
“我呸！”
陈可晴忍不住啐了一口，完全没了刚才的淑女形象。
“要不是为了整个华国生物医药产业的研发进度不被拖累，老师他何至于受这种窝囊气！”
刘文生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的拳头，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握紧。
他能想象得到，谢和民院士那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在面对西方资本的傲慢与刁难时，内心是何等的憋屈与无奈。
为了国家，为了科研，他不得不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
这不仅仅是谢老一个人的困境。
更是整个华国生物医药产业的困境！
陈可晴发泄了一通，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刘文生一眼：“抱歉啊文生，让你见笑了。我就是……就是替老师感到不值。”
刘文生沉默了许久。
“可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带我去见谢老。”
“现在，就带我去。”
江城，外滩，和平饭店，顶层大会堂。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长长的谈判桌两侧，泾渭分明。
一边，是以谢和民院士为首的十余位华国生物制药领域的顶尖专家。
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愤懑。
另一边，则是CAPP公司的亚太区副总詹姆斯，以及他带领的几位金发碧眼的下属。
詹姆斯斜倚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傲慢。
他把玩着手中的派克金笔，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而不是谈判的工具。
“谢院士，各位专家。”
詹姆斯慢条斯理地开口，纯正的伦敦腔，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
“关于贵方提出的增加供货量的请求，我再次表示遗憾。”
“我们CAPP公司目前的产能，确实非常紧张。”
“全球的订单都排满了，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他摊了摊手，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坐在谢和民院士身旁的一位中年专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
“詹姆斯先生！这己经是你们这个月第三次用‘产能不足’作为借口了！”
“我们很清楚，你们CAPP有足够的产能！只是不想优先供给给我们华国！”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痛心疾首：“我们急需的特种酶和抗体，很多病人等着救命！你们怎么能……”
詹姆斯抬手，轻轻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那姿态，如同安抚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各位，请冷静。”
“商业合作，讲究的是互利共赢。”
“如果华国方面，能够在采购价格上，再表现出一些……嗯，更大的诚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华国专家，带着赤裸裸的压迫感。
“或许，我说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在排期上，给予一定的……方便。”
“你——！”
中年专家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跳起来。
“这简首是趁火打劫！无耻！”
“你们这是垄断！是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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