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白背靠结冰的岩柱缓缓滑坐,指尖无意识地着玉珏边缘的缺口 —— 那是三天前为保护林昭然,硬接德日装甲部队的灵气炮留下的裂痕。他抬头望去,弟弟正蜷缩在阿依娜怀中,腕间的雪狼图腾与齿轮纹路交相辉映,忽明忽暗的光芒像极了十二年前父亲咽气时,床头那盏即将熄灭的酥油灯。
"雪银齿轮的共鸣... 原来早就刻进了我们的骨血。" 林昭白喃喃自语,视线落在林昭然手腕新浮现的共生图腾上。齿轮的金属光泽与雪狼的银毛相互缠绕,让他想起儿时替弟弟挨下幽冥殿刺客的那道鞭伤,当时小林昭然哭着用雪团为他冷敷,掌心的温度至今仍留在疤痕深处。玉珏突然传来刺痛,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脑海中回响:「昭白,你是兄长,要像北斗星那样,永远为昭然照亮归墟的路。」
当阿依娜将雪银齿轮贴上林昭然腕间,虚空中浮现的百年前雪神祠画面,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切割。他看见初代守护者锻造齿轮时,老祭司布满裂痕的手掌在发抖 —— 那双手,和父亲教他握剑时的手一模一样。"承受机械与血脉的双重撕裂..." 林昭白盯着画面中尤里藏起齿轮的瞬间,突然明白父亲为何总在月圆之夜盯着他的剑伤发呆,原来从诞生起,他们的命运就与这些冰冷的齿轮紧紧咬合。
林昭然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的回忆。看着弟弟撞向岩壁,齿轮纹路在石壁刻出扭曲的星图,林昭白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他们进山试炼,暴风雪中林昭然不慎坠入冰缝,是他用剑伤血脉为引,召唤雪狼族才将弟弟救出。那时他就发誓,哪怕自己的星位黯淡,也要让弟弟的光芒永远明亮。
"昭然!" 阿依娜的哭喊让林昭白猛然回神。他看见弟弟瞳孔中倒映的雪爪身影,以及逐渐融合的齿轮与狼魂纹路,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被血渍覆盖的半句遗言:「守护的终极奥义,是让星辰在自己的天空永远闪耀。」他摸向腰间的剑,剑鞘上的北斗纹路与林昭然腕间的共生图腾遥相呼应,终于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 不是成为最亮的星辰,而是做永远托举星辰的那双手。
蒸汽机车的轰鸣传来时,林昭白站起身,剑伤处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看着德日装甲部队驶来的方向,想起尤里机械心脏里跳动的雪银齿轮,想起父亲遗留日记中记载的归墟阵终极秘密:「当七子星图完整,唯有牺牲一位守护者的灵魄,才能让归墟阵在机械洪流中保有纯粹的守护之力。」
"准备迎战。" 阿依娜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林昭白点头,视线却始终落在林昭然逐渐坚定的背影上。他知道,弟弟腕间的共生图腾意味着什么 —— 那是归墟阵选中的桥梁,也是最脆弱的枢纽。如果必须有人成为齿轮与星图的保险丝,他早己做好了准备。
雪狼族的啸声响起时,林昭白悄悄将玉珏塞进贴身衣袋。玉珏内侧的先祖遗言硌着胸口,却让他更加笃定。当第一发灵气炮轰向防护罩,他挡在林昭然身前,看着弟弟如银狼般跃入战场,终于在心底说出了从未说出口的誓言:「哪怕我的骨血化作齿轮的润滑油,也要让你的星芒永远闪耀在归墟的天空。」
战斗中,林昭白的剑刃一次次劈开机械士兵的齿轮护甲,每道新伤都在加速玉珏的崩裂。但他看见林昭然的刺刀刺入敌军核心时,腕间图腾爆发出的璀璨光芒,突然觉得所有疼痛都不值一提。当阿依娜夺回另一枚雪银齿轮,齿轮表面浮现尤里的影像,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守护传承,从来都是前赴后继的觉悟。
硝烟散尽,林昭白看着弟弟疲惫却坚定的侧脸,想起父亲曾说:「北斗七星中,总有一颗星默默为其他星辰承受黑暗。」他摸了摸胸前的剑伤,知道自己就是那颗星。无论未来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会像百年前的初代守护者那样,用自己的血肉,为弟弟、为归墟阵,撑起一片永不崩塌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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