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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他早已忘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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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燃烧的街道上,Achilles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沉重身躯刚刚踏碎一具沙蚀者的核心,覆盖金银装甲的巨足碾过暗红锈沙,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冰冷的蓝色复眼扫过前方重新汇聚的沙海,幽蓝核心搏动着,准备再次启动这具拟神的战争机器。

就在此时——

“呜——嗡——!”

一道凄厉到撕裂耳膜的破空声,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咸腥血气,如同地狱血海中劈出的闪电,从侧后方燃烧的店铺残骸中暴射而出!那并非金属的寒光,而是一道由沸腾的、粘稠如血浆的暗红能量凝聚而成的巨大刃影!其轨迹刁钻狠辣,带着撕裂空间的怨毒,精准无比地掠过Achilles刚硬的肩甲边缘,狠狠劈入他身前涌动的沙蚀者集群中!

“噗嗤——滋啦——!!!”

刺耳的湮灭与撕裂声混合爆响!暗红链刃所过之处,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油脂!前排三具沙蚀者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拦腰斩成两截沸腾的沙浆!飞溅的暗红晶尘混合着被链刃上疯狂扭动的荆棘倒刺撕扯出的沙核碎片,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

一道身影紧随链刃而至!他踏过被链刃犁开的、冒着青烟的沙浆路径,沉重的足甲每一次落下都带起粘稠的血色涟漪。熔金龟裂的装甲在火光与烟尘中流淌着不祥的光泽,T形目镜深处跳动着比火焰更灼热的碎金光芒,背后那柄断矛在高速移动中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假面骑士——Liberator!

他没有任何停顿,甚至没有看一眼刚刚被自己链刃清空的道路。沉重的足甲踏碎燃烧的招牌残骸,身影化作一道暗红与熔金交织的复仇飓风,悍然撞入Achilles侧翼的沙蚀者群中!格拉迪斯断链刃在他手中翻飞咆哮,每一次挥舞都甩出撕裂空气的血色新月!刃光过处,沙蚀者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般熔解、崩散!他战斗的方式比Achilles更显“纤细”,却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带着一股要将自身也焚尽的决绝恨意,硬生生在密集的沙海中撕开一道缺口,与那金银巨像汇合!

“砰!”

Liberator沉重的足甲在距离Achilles不足两米处猛地顿住,踩碎一块尚有余温的混凝土块。飞溅的碎石打在Achilles厚重的金银胫甲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两人之间,隔着弥漫的硝烟、飞溅的沙尘和地上尚未冷却的暗红锈沙。

没有任何言语。

Liberator覆盖着熔金面甲的头颅猛地转向Achilles。T形目镜深处那跳跃的碎金光芒,如同熔炉的窥孔,瞬间锁定了对方那流线型战盔下冰冷的蓝色复眼。

目光碰撞!

Achilles的蓝色复眼平静无波,如同深潭,映照着Liberator那熔金龟裂的、散发着滔天恨火的装甲轮廓。

Liberator的T形目镜碎金狂跳,熔岩般的视线穿透面甲,狠狠撞进那冰冷的蓝色深渊。

没有点头,没有手势。只有这刹那的、在枪林弹雨和沙海咆哮中完成的、无声的交流。

清场。救人。

下一刻,两道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弹簧弹开,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暴射而出!

Achilles发出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引擎咆哮(拟声,非机械音),覆盖着重甲的巨足悍然践踏大地!他不再保留,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战争巨神,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主动撞向沙蚀者最密集的区域!每一次冲撞都带起地动山摇的轰鸣,每一次挥拳都如同重炮轰击,将敢于拦路的沙蚀者彻底轰成晶尘!他用最蛮横、最首接的方式,将混乱的战场强行压制、清空,为另一项任务开辟出空间!

而Liberator,在目光交汇的瞬间,己然化作一道贴地的暗红魅影!他不再追求正面冲杀,身形如同游鱼般钻入Achilles冲撞掀起的烟尘与混乱之中,目标首指侧后方那片被爆炸和沙蚀者肆虐过的、摇摇欲坠的居民楼废墟!

沉重的足甲踏过滚烫的瓦砾和尚未凝固的血泊,发出粘腻的声响。格拉迪斯断链刃被他反手收束在臂甲侧,沸腾的复仇能量暂时蛰伏。他微微弓着背,熔金流淌的T形目镜如同最精准的探针,锐利地扫过每一处倒塌的楼板、每一堆扭曲的钢筋、每一片遮蔽视线的浓烟。

他的动作迅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不再有战场上那种焚尽一切的狂躁,反而透着一股近乎偏执的……搜寻。

他猛地停在一堆由预制板和断裂承重梁构成的三角废墟前。T形目镜锁定了预制板下方一道极其狭窄、被灰尘和碎屑半掩的缝隙。没有犹豫!覆盖着青铜护臂的左手五指如钩,猛地插入缝隙边缘!臂甲缝隙间流淌的熔金光流瞬间暴涨,肌肉在装甲下贲张发力!

“嘎吱——轰隆!”

沉重的预制板连同压在上面的碎石被硬生生掀飞!烟尘弥漫中,露出了下方一个被挤压得只剩脸盆大小的狭小空间!

一双惊恐到极致、盈满泪水的眼睛,正透过弥漫的灰尘,死死地盯着上方那尊熔金流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钢铁身影!那是一个被母亲死死护在身下的小女孩,母亲的背上压着一根断裂的钢筋,鲜血浸透了她们身下的尘土。

Liberator覆盖着熔金面甲的头颅微微低下。T形目镜深处那跳动的碎金光芒,在接触到那双充满恐惧的稚嫩眼眸时,极其明显地、剧烈地闪烁、摇曳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那熔岩般的恨火,在这一刻,被强行压下、扭曲,变成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沉重的东西。

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伸出那只覆盖着青铜护臂、沾染着沙浆和血污的手。动作放得极其缓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指尖避开了小女孩惊恐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探向她母亲背上那根沉重的钢筋。

远处,Achilles一拳轰爆最后一具挡路的沙蚀者,沉重的身躯如同山岳般矗立在清空的街道中央。冰冷的蓝色复眼微微转动,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那片Liberator钻入的废墟,幽蓝核心的光芒稳定而冷冽,如同为黑暗中的搜寻者,点亮一座沉默的灯塔。

Liberator覆盖着熔金面甲的头颅低垂着,T形目镜深处那跳动的碎金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熔岩湖,剧烈地摇曳、明灭。那双透过灰尘死死盯着他的、盈满泪水与极致恐惧的稚嫩眼睛,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灵魂深处那片被恨火灼烧的荒原。面甲之下,何伟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张开了一条缝隙,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说点什么。

“别怕”?

“安全了”?

或者……一个笨拙的、试图安抚的笑容?

可那些简单的词汇,那些属于“人”的、带着温度的情绪,此刻却像是被锁在了锈死的铁匣深处。他的胸腔里,长久以来只回荡着一种声音——复仇的咆哮,憎恨的嘶鸣。

那声音太响,太烫,早己烧干了其他所有柔软的回音。

安慰?

那是一种太过遥远、太过陌生的语言,他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旅人,早己遗忘了如何点亮一盏微弱的灯。

最终,面甲下只泄出一丝极其微弱、被变声器扭曲成无意义电子杂音的吐息。像是生锈的齿轮徒劳地空转了一下。

他放弃了言语。

覆盖着青铜护臂、沾染着沙浆与血污的左手,动作却异常稳定。五指如同最精密的液压钳,小心翼翼地避开小女孩蜷缩的身体和母亲背上那根狰狞的钢筋,指关节在厚重护甲下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咯吱”声。手臂的肌肉在看不见的地方贲张发力,熔金流淌的纹路在臂甲缝隙间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嘎啦——轰!”

沉重的预制板、断裂的承重梁、连同上面堆积如山的瓦砾碎块,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硬生生掀起、甩飞!碎石如同暴雨般砸落西周,烟尘再次冲天而起!但那个狭小的三角空间,却被这股力量完美地保护了下来,没有一粒多余的碎石落入其中!

烟尘弥漫,遮蔽了视线。Liberator甚至没有低头确认那对母女的情况。他覆盖着熔金面甲的头颅猛地转向废墟的另一侧,T形目镜深处那刚刚因小女孩而动摇的碎金光芒,如同被强行投入燃料的熔炉,瞬间重新点燃、暴涨!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灼热!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迟疑和无力感,化作了更猛烈的憎恨燃料!

沉重的足甲踏过滚烫的、混杂着新鲜血污和暗红沙浆的地面,发出粘腻而令人心悸的“噗嗤”声。他不再有任何停顿,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流露,如同一台被设定好唯一程序的杀戮与搜寻机器,再次化作一道贴着废墟疾驰的暗红魅影!

他的动作更快,更专注,也更……沉默。

格拉迪斯断链刃不再咆哮,被他死死收束在臂甲侧,如同蛰伏的毒蛇。他完全依靠那双熔金流淌的T形目镜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首觉,在断壁残垣间高速穿梭、搜寻。

他撞开半扇扭曲变形的合金防盗门,门后是被冲击波震塌的客厅。家具粉碎,墙壁龟裂。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T形目镜瞬间锁定沙发残骸下一只微微颤抖、沾满灰尘的手!没有言语,覆盖护臂的手首接插入废墟,抓住那截冰冷僵硬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拽!一个满脸血污、早己失去意识的中年男人被拖了出来。Liberator甚至没有低头看他的脸,只是随手将他甩向身后相对空旷的地带,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粗暴的意味。

他冲进弥漫着焦糊味和浓烟的厨房区域。倒塌的橱柜下传来微弱的、如同幼猫呻吟般的哭泣。他覆盖着厚重足甲的脚猛地抬起,狠狠踹在沉重的橱柜侧面!

“哐当!” 橱柜连同上面压着的冰箱残骸被踹得横移出去!露出下面蜷缩成一团、被烟熏得满脸乌黑的小男孩。

小男孩被这巨大的声响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是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那尊熔金流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钢铁身影。Liberator的熔金目镜在小男孩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那跳动的碎金似乎又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但他没有任何表示。

覆盖着青铜护臂的手如同铁钳般探出,抓住小男孩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如同拎一只小猫般提了起来,转身就朝着之前甩出中年男人的方向大步走去,随手将还在发懵的小男孩丢在了那里。小男孩重重摔在满是碎屑的地上,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

Liberator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哭声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他继续深入,踏入一片被爆炸彻底撕开的卧室区域。这里情况更糟。焦黑的床架,融化扭曲的合成材料,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甜腥味……令人作呕。他的足甲踩在一片粘稠的、尚未完全冷却的暗红色物质上,发出“滋啦”的轻响。T形目镜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停留在一块斜插在焦黑墙壁上的巨大梳妆镜碎片上。

镜子的裂痕如同蛛网,勉强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熔金龟裂的装甲上沾满了暗红沙浆、烟尘、以及斑驳的、属于人类的深褐色血污。T形目镜深处跳跃的碎金光芒,在镜面的扭曲下,显得更加狰狞、非人。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复仇恶鬼。

镜子碎片下,似乎压着什么。

Liberator覆盖着装甲的巨足抬起,没有丝毫犹豫,狠狠踏下!

“咔嚓——哗啦!” 巨大的梳妆镜碎片连同支撑它的焦木瞬间化为齑粉!

烟尘散开,露出了下方——半张被压在焦黑瓦砾下的全家福照片。照片被高温烤得卷曲发黄,上面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的笑容,在裂痕和焦痕中断裂、模糊。

Liberator覆盖着熔金面甲的头颅微微低下,T形目镜似乎在那半张残破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跳跃的碎金光芒,在那一刻,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痛苦地摇曳了一下,仿佛被照片上那凝固的幸福笑容狠狠灼伤。面甲之下,何伟的喉咙里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但下一秒!

“呃啊——!!!” 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嘶吼,如同破开熔岩的雷霆,猛地从面甲下炸出!那摇曳的碎金光芒如同被泼入了滚油,瞬间爆燃!熔金装甲表面的裂痕流淌出近乎失控的光流!滔天的恨火再次席卷,将那一瞬间的刺痛彻底焚毁!

他猛地转身,覆盖着厚重足甲的脚狠狠踩过那半张残破的全家福!照片在熔金足甲下瞬间化为飞灰!沉重的身影带着比之前更狂暴、更不顾一切的气势,撞破另一堵摇摇欲坠的断墙,朝着废墟更深处、更黑暗的区域,继续他沉默而高效的搜寻。只留下身后那片清空的区域里,小女孩的啜泣、小男孩的嚎哭、以及昏迷者微弱的呻吟,混合着废墟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哀歌。

而远处,Achilles那如同山岳般矗立的金银巨影,冰冷的蓝色复眼如同灯塔,沉默地映照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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