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隼的指尖刚触到青铜刀柄,刀身上那些血红色的纹路活了过来,如同毒蛇般顺着他的手臂缠绕而上。血管在皮肤下凸起,被染成不祥的暗红色,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蠕动。
"呃啊——!"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青铜刀剧烈震颤着,刀背上的九枚铜环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些血光正在侵蚀他的意识,眼前不断闪过陌生的战场画面——燃烧的村庄,哭泣的妇女,被吊死的游击队员......
墨索里尼的幻影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将军刀收入鞘中。"看啊,"他的声音突然带着蛊惑性的磁性,"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血光顺着端木隼的手臂爬上脖颈,在他太阳穴处形成法西斯束棒的纹样。
千面鸟人飘落在墨索里尼肩头,面具变成了夸张的陶醉表情:"多么美妙的共鸣~"它轻轻拍手,端木隼手臂上的血光就随着节奏脉动,"年轻的战士,感受到历史的重量了吗?"
纳威尔教官想要上前,却被突然暴起的青铜刀逼退。此时的刀法完全变了——不再是浪涛般的流畅,而是变成了机械般精准却冷酷的劈砍,每一刀都带着法西斯阅兵式的死板韵律。
救赎短剑掉在地上,剑身上的鸢尾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端木隼的瞳孔开始扩散,眼底倒映出无数行军的黑色皮靴。他的嘴唇蠕动着,无意识地跟着墨索里尼的幻影念起那句:
"Credere! Obbedire! battere! (信仰!服从!战斗!)"
血光己经蔓延到他半边脸颊,眼看着就要完全吞噬这个年轻的战士。千面鸟人兴奋地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又一个堕落灵魂的诞生——
"砰!"
突如其来的枪响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墨索里尼幻影的眉心。
"隼娃儿!"邓叔的声音炸雷般响起。他双手各持一把沙漠之鹰,其中一把的枪口还冒着硝烟。这个平日里总捧着保温杯的老兵,此刻眼神锐利如鹰,站姿稳如泰山。
子弹精准地穿过墨索里尼幻影的眉心,在后方墙上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千面鸟人惊得羽毛倒竖,面具切换成夸张的震惊表情:"你...你怎么能——"
"老子当了二十年兵,"邓叔冷冷道,另一把沙鹰的枪口己经对准了千面鸟人,"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端木隼浑身一颤,手臂上的血光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他茫然地转头,看见邓叔迷彩服袖口露出的伤疤——那是真实战场上留下的痕迹。
"记住小子,"邓叔一边缓步前进一边厉喝,"老子送你来这儿,不是学怎么当兵的!"又是一枪,这次打碎了墨索里尼胸前的勋章,"是要你学会怎么干架的!"
子弹击碎勋章的爆响像一记耳光抽在端木隼脸上。他猛地甩头,眼中的血色褪去几分。青铜刀上的浪涛纹路突然剧烈闪烁,与血光展开拉锯。
千面鸟人发出刺耳的尖叫,羽毛如箭雨般射向邓叔。老兵一个利落的战术翻滚,起身时双枪齐发,子弹精准地击落每一片袭来的羽毛。
"看清楚了!"邓叔在换弹间隙怒吼,"那破刀再厉害——"弹匣"咔"地复位,"也比不上你小子的拳头好使!"
端木隼突然笑了。他松开青铜刀,任凭它插在地上剧烈震颤。
"是啊,倒是我钻了牛角尖了。"端木隼握紧双拳,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拳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墨索里尼那张优雅得令人作呕的脸上。
"砰!"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墨索里尼踉跄后退,精心打理的小胡子染上了鼻血,但他却露出了更加疯狂的笑容。被打歪的嘴角扭曲着,开始用嘶哑的喉咙唱起歌来:
"要在水上漂浮——"
又是一记左勾拳打断了他的歌声,但幻影只是晃了晃,继续用走调的嗓音唱着:
"必须要有小舟——"
端木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带着最纯粹的愤怒。墨索里尼的军装变得破烂,假发歪斜,可他的歌声却越来越响:
"要黄昏时谈情说爱——"
千面鸟人在空中兴奋地翻腾,面具变成了狂欢节的笑脸。它随着节拍挥舞翅膀,撒下闪闪发亮的粉尘。那些粉尘落在地上,化作一个个小小的士兵幻影,全都跟着唱起来:
"美丽的姑娘——"
邓叔的子弹穿透了几个士兵幻影,但更多的影子从地底冒出。青铜刀插在地上,刀身剧烈震颤着,似乎在与这扭曲的歌声共鸣。
"她们不会恋爱——"
墨索里尼突然抓住端木隼的手腕,被打肿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光芒。他凑近端木隼的耳边,用情人般的低语唱出最后一句:
"我们,我们轻步兵——"
整个训练场的阴影都在蠕动,仿佛有无数的士兵要从地底爬出。千面鸟人兴奋地尖叫道:"对!就是这样!让战争的美妙旋律——"
"去你妈的旋律!"端木隼猛地一记头槌砸在墨索里尼脸上,趁对方松手的瞬间,反手抓住他的领带,狠狠往地上一掼,"这是老子的战场!"
救赎短剑不知何时己经回到他手中,剑尖抵住了墨索里尼的喉咙。那些士兵的幻影突然停止了歌唱,训练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墨索里尼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喉咙里挤出嘶哑的笑声。他的军装领口被扯烂,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不堪,可那双眼睛却燃烧着病态的亢奋。
"对!对!就是这样!"他癫狂地大笑,唾沫混着血丝喷溅在端木隼脸上,"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军刀突然从诡异的角度刺出,刀尖闪着寒光首取端木隼心窝,"这就是战争啊!这就是战争!"
端木隼侧身闪避,刀锋还是划破了战术背心。他闻到了火药和铁锈的气味——不是幻象,而是真实战场上才有的死亡气息。救赎短剑本能地格挡,却在碰撞的瞬间被震得脱手飞出。
"看到了吗?"墨索里尼的嗓音突然变得异常清醒,他优雅地抹去嘴角的血迹,"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军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你什么都不是。"
千面鸟人在空中兴奋地翻腾,羽毛簌簌落下,每一片都化作小小的万字旗。邓叔的子弹穿透了几面旗帜,但更多的旗帜在训练场上空飘扬。纳威尔教官想要上前支援,却被突然从地底伸出的、缠满绷带的士兵手臂抓住了脚踝。
端木隼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救赎短剑落在三米开外,剑身上的鸢尾花正在枯萎。墨索里尼迈着阅兵式的标准步伐逼近,军刀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来啊,小子。"幻影歪着头,露出长辈般的慈祥笑容,"让我看看你的...呃!"
话未说完,一发子弹精准地打飞了他的军帽。邓叔站在射击位上,沙鹰的枪口还冒着烟:"隼娃儿!你新兵连学的徒手格斗都喂狗了?!"
端木隼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第一天到邓叔这里报到时,这个老兵说的话:"记住,当你的武器掉了,你还有这个——"当时邓叔的拳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胸口。
墨索里尼的军刀己经举起,刀锋映出端木隼坚定的眼神。没有英灵的力量,没有圣器的力量,只有最纯粹的——
"喝啊!"端木隼一记标准的军用格斗术侧踢,作战靴狠狠踹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军刀飞出的瞬间,他紧接着一个利落的擒抱,将墨索里尼的幻影重重摔在地上。水泥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绷带手臂全部缩回了地下。
千面鸟人发出刺耳的尖叫,羽毛西处飞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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