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涯握着竹扫帚清扫后院，帚尖划过青砖的簌簌声里，混着五维因果海的潮汐音。白小楼蹲在墙角啃烂菜叶，忽然被扫帚扬起的灰尘呛得连打三个喷嚏——飞沫裹着终焉火屑，竟将地砖灼出个微型归墟旋涡。
“赔钱！”她指着旋涡叫嚷，“这洞够塞三斤瓜子壳了！”
林无涯扫帚轻挥，旋涡被灰尘填平的刹那，后院槐树突然二维化——叶片化作水墨线条飘落，树干裂开猩红豁口，露出归墟坟场的冰山一角：亿万棺椁悬浮在血色星空间，每口棺都刻着“林无涯”之名。
“扫个地都能开坟场……”姬九幽拎着葬世棺冷笑，“你这保洁费得加钱。”
扫帚第三次划过同一块青砖时，归墟豁口彻底洞开。
腐朽的青铜锁链如毒蛇窜出，缠住白小楼的脚踝将她拖向坟场。叶轻雪挥出冰刃斩链，刃口却被锁链锈迹腐蚀成墨色，二维瘟疫顺着冰刃蔓延至她手腕。
“归墟的土特产，可别浪费。”林无涯扫帚一挑，锁链应声而断。帚尖沾着的灰尘忽的凝成微型墓碑，将断链镇压其下。墓碑上歪歪扭扭刻着“白小楼债主之墓”，落款是一枚啃了一半的瓜子壳。
坟场深处传来棺盖掀动的轰鸣，九口巨棺破空袭来。棺面浮雕流动——竟是林无涯前九万次轮回的死状！
“破局要斩因，还是断果？”终焉之主的低语自棺中渗出。
“我选掀棋盘。”林无涯扫帚横拍，灰尘凝成“净尘剑意”，将九棺拍回坟场。最后一击余波扫过，竟把归墟坟场的边角扫出个缺口，露出其中一口无字小棺——棺内蜷缩着幼年白小楼的尸骸，脊椎插着半截扫帚柄。
白小楼突然暴起，啃向那截扫帚柄。
齿间触及朽木的刹那，记忆洪流冲刷茶馆——混沌纪元，幼年白小楼被林无涯亲手钉入归墟坟场当守墓人，他用扫帚柄作棺钉，笑称：“扫帚归你，债归我。”
“原来我才是你的扫帚……”她呕出带星屑的黑血，颈后钥匙烙印裂开，露出青铜扫帚纹。
归墟坟场因她的暴走彻底失控，亿万棺椁如蝗虫涌出。林无涯扫帚轻扬，灰尘化作银河屏障，却让叶轻雪窥见可怕真相——每口棺椁内都藏着一枚黑子，棋面刻着茶馆众人的死期。
“你的扫帚葬过诸天，这次该葬自己了。”终焉之主的虚影自最大棺椁站起，掌心托着与林无涯手中完全相同的竹扫帚。
双帚相击的刹那，归墟坟场被二维化。
林无涯的扫帚柄裂开，内里掉出半卷《终焉棋谱》，空白处晕开血字——“第九万零一局，你以红尘为帚，我以归墟为盘。”
他忽然轻笑，扯下扫帚竹枝插入坟场核心。归墟法则倒流，棺椁如退潮般缩回缺口，唯留那口无字小棺卡在后院墙角。
“扫完了。”他将残破扫帚丢给白小楼，“债抵清了。”
白小楼抡起扫帚砸向小棺，棺盖应声而裂——内里空空如也，唯棺底刻着一行小字：
“今日保洁，林无涯欠归墟坟场三千年利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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