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于心中不免发虚，难道是师妹告诉师父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江书于便首接跪了下去，拱手跪拜。
“弟子知错。”
“错在何处？”
“弟子不该对师父有半分隐瞒。”
齐聂盯了他良久，只叹息一声。那双平淡的眸子里罕见的露出了些暖意和心疼，他知道自己并不算一个特别合格的师长，但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弟子会受这种莫须有的委屈。
“这是其一，你最大的错便是受了委屈也要硬扛。你拜师那天我就说过，我齐聂的弟子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出了事，有我给你顶着……唉，也怪我，你那时还小，长大后也没同你再讲过这些……”
“师父……”
江书于没想到齐聂会说这些，眼眶酸涩发热。又深深的拜了三拜，到最后身子就那么维持着跪拜的动作。
少年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久久没能起来。
齐聂就那般看着他，心中也泛起了淡淡的酸涩感。
罢了，拜托良织那几个孩子多关照他一些吧，不求能学到什么，只希望学会一点点的如何让自己不不吃亏就好了。
太乖的孩子，他总是不放心的……
江书于抹去眼泪，在齐聂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师徒二人坐到蒲团上，江书于眼睛一亮看向齐聂。
“这蒲团是灵器，是良织她们带来的。”
齐聂也没瞒着，知他心中感受，毕竟他们一群老东西刚接触的时候也是这般惊讶的。
好似自带聚灵阵的蒲团，却并未雕刻阵法。几个炼器大师都没琢磨出来的东西，只说是材料自身的效用，翻了众多书籍也没有个头绪，他更是说不出什么了。
江书于听罢点了点头，良织师妹她们确实很神秘，能拿出这些东西好像很正常。
“书于，你可曾见过她们？”
江书于闻言怔愣，良久才反应过来齐聂口中的“她们”为何人。
“弟子……”
一段记忆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瞬间便占据了他的大脑。
两个幼童，丹药和阵法……
江书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中满是激动，他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二人熟悉，原来，早就见过了……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帮自己了，她们救了他两次。
江书于深吸了一口气，把事情原委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包括那场谋杀，再到被两位“前辈”救活……
“师父，刚刚的雷劫……”
江书于讲完，心中的炙热感也平息了一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雷劫，还有那道声音和口中的丹药。
“这个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需要记住，是良织帮的你就好了。”
齐聂并不打算将良织的“天雷术”说出来，这件事，目前还得瞒着。
虽说现在的修士还算正道，但人性经不起推敲，总有不确定因素，良织还是弱的……
所以他们几人决定，在良织自身能力不足够时，这件事还是瞒着点好。
江书于听到自家师父的叮嘱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师父有些涣散的眼神，以为师父又在担心师姐和师兄。
“师父，我想出去历练。”
江书于突然出声，目光灼灼。
他己经金丹了，也应该做点什么。他决定一边寻找师姐，一边帮师兄寻找治愈的法子。
齐聂虽然不知这弟子怎么突然这般正经，也只点了点头。
剑修的进步就是在历练和实战中成长的，金丹期自己去历练也足够了，大不了多准备些保命的手段。
“嗯，距离宗门狡窟还有半年，不要迟到。”
宗门狡窟往届主要是筑基期弟子们的历练，由出窍期长老随行。
不过今年嘛，由良织等人带队，另外带两名出窍期长老。元阳那厮用灵器换了个名额，如此便有三名出窍期了。
此行长老只出面一名，其余两个在暗处保护。
那处秘境不小，每次进入都是随机的，期间虽然出过意外，但最差也不过也只是狼狈了些。
而且机缘种类繁多，金丹期用来历练也是足够。最主要的是，这秘境是五十岁以下的元婴才能进入，现今的修真界能做到这点的……估计也就这几个孩子了吧。
江书于听后依旧是点头应了，他并不觉得好奇，一切随师父和宗门安排，需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好的师父，不过师父，您有师姐的消息吗？还有师兄的身体，需要什么灵植吗，我想去……寻一下。”
江书于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看到自家师父脸上露出悲伤神色。
想象中的可能性并未发生，齐聂表情如常甚至有些不解。
“你历练你的，找你师姐做什么？你师姐去的地方你还去不了，就不要去添乱了。至于你师兄……唉，只能靠他自己。”
齐聂想到两个久未见面的徒弟也是有些愁绪的，他大弟子所在的地方满是机缘，而机缘与危险并存。
刚入金丹期的江书于别说去了，估计到了机缘门口也会绕过去。
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找就能找的到的，还是不去的好，不然自己这个弟子也困里面，真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至于二弟子，混沌经己经开始修炼了，魂灯稳定，光芒隐隐有更亮的趋势，显然是有效用的。
江书于看他师父眼中一闪而过的愁绪，只以为齐聂担心他也遭遇不测，桌下的手攥紧了，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应了。
“你打算何时去？”
“两日过后，弟子打算再巩固两天。”
齐聂听后点点头，弟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省心，打算这两天去找齐洱给他买些丹药，再找良织买点符篆，还有勿枵的阵盘和顾存萧的祈福手串。
师徒二人沉默着相对而坐，想说的己经说完了，以往这个时候两个人也是各做各的事。
就是因为两人都不爱说话，如此坐着也徒有尴尬。
“行了，你回去吧，好好巩固，走之前记得来找我一趟。”
“好的师父。”
江书于也是如临大赦，起身便走了，多一秒也不再耽误。
不说话的师父还是太唬人了，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拎去使用切磋法了。尽管齐聂是为他好，但纯挨揍估计又出不去门了……
屋内光线昏暗，只留齐聂一个人后，这道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噗嗤……这就是你的师徒谈心环节？”
笑声突兀，元阳从里屋走出来，身子抖了半天没忍住大笑出声。
不是啊，他是真没觉得他俩说了啥有用的东西，跟问答游戏一样，两个人的师徒情在哪？
枉费他特意贴了张隐身符在里屋偷偷摸摸听半天，他光明正大坐边上听，他俩说不定还能聊的更深入些。
齐聂瞥他一眼兀自喝着茶，实在不清楚他笑什么。那不是该说的都说了吗？
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受委屈，有事就喊师父，还有半年后的宗门狡窟，除了这些本来就没别的事了……
说起来他新编的剑诀还差个收尾了，正好两天后同丹药灵器一起给他。
“试炼塔不用管了？”
“你真没意思，哼。等以后你徒弟又吃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元阳笑声一滞，冷哼一声，做了个鬼脸便化风离去了。
他离开太久了确实得走了，他就出来说一声，还给他赶上了。
徒留齐聂再次陷入沉思：难道我给的关怀不够？那还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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