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一个箭步躲到旁边的牡丹花丛后，只露出一双惊慌的狐狸眼。
娇斥：“何方妖孽！速速从陛下身上下来！”
梁煜僵在原地，他第一次觉得宁二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高无庸这个狗奴才！找的什么恋爱七十二技？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弃那些花哨的把戏。
梁煜耳根发烫，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是朕。”
“证明给我看！”
宁书禾却不相信，自古妖孽多诡计，警惕地攥紧一截花枝。
“陛下昨日早朝训了哪个大臣？”
“......”
“陛下最讨厌吃什么？”
“......”
“陛下七岁那年——”
她问的这些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宁书禾。”梁煜忍无可忍，首呼其名，“你偷跑去猎场的事迹，需要我替你当众在此回忆吗？”
花丛后的人影一僵。
当众说干什么？
是想让她母亲也知道，她千方百计也想瞒着的囧事吗？
“还要朕继续说吗？”梁煜眯起眼，“比如某人在御书房偷偷在圣贤书里夹带——”
“好了好了！”宁书禾红着脸跳出来，避免他继续说下去，“是你是你！”
她小声嘀咕，“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神神叨叨——她咽下去了这西个字，因为她知道说了，面前人肯定要生气的，她才不会哄他呢。
“这么什么？”
“没什么！”
宁书禾慌忙转移话题，说出了她来此拦他的目的，她带着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问：“你方才......去见我爹爹了？”
梁煜眼中笑意更深：“嗯。”
“说、说了什么？”
“宁国公说.......”梁煜故意拖长音调，调她胃口，他喜欢逗她。
“他很乐意让娇娇当朕的皇后。”
宁书禾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根：“谁、谁要当你的皇后！我还没答应呢！”
她不是很聪明的人，活了许久，才悟出一点道理：不花心思得到的东西，不会爱惜。
男人本性就是犯贱，越得不到的，越爱，越摸不着的东西，越起劲！
所以就算她要当皇后，也不能是她主动的，要让这位陛下求着她当。
她还得让帝王知道，要得到她宁二小姐的爱，可以是要费很多心思的！
梁煜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俯首逼近，他掌心温热，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拇指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肌肤：“那娇娇什么时候答应？”
梁煜剑眉英挺，眉眼温柔得不像话，眼里像是落满了星星，专注地看着她一个人。
呼吸交缠的距离让宁书禾心跳如雷，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眼前是放大数倍的俊颜，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帝王的气息，她只觉得心跳快得要跃出胸膛。
“看、看你表现！”她慌乱推开他，提着裙摆就跑，紫纱裙裾翻飞，像只受惊的蝴蝶。
梁煜望着那抹浅紫身影跌跌撞撞逃走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首到那抹紫色完全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才转身离去，袖中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
“陛下。”高无庸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回宫吗？”
“走。”梁煜转身，又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模样，只是嘴角还噙着笑。
梁煜大步流星地走出宁国公府，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高无庸小跑着跟在后面，脸上还挂着促狭的笑意。
“老奴伺候陛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您笑得这般欢喜。”
高无庸眯着眼，满脸褶子都堆成了花，“看来那本《闺阁芳心录》当真有用......”
梁煜脚步猛地一顿。
高无庸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去，连忙刹住脚步，却见帝王缓缓转身，一张俊脸黑如锅底。
“陛、陛下？”
“你还有脸提？”梁煜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姑娘家最吃这套'？”
高无庸一脸茫然：“老奴瞧宁二小姐方才跑开时，脸害羞得跟晚霞似的，分明是......”
打趣他就算了，还敢打趣宁二，这狗奴才胆子越活越回去了！
话未说完，梁煜抬腿就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哎哟！”高无庸捂着屁股跳开，委屈极了，“老奴冤枉啊！那书上明明写着'适当示弱最能打动芳心'......”
“闭嘴！”梁煜耳根发烫，想起自己方才捂着心口说“疼”的蠢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回去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册子给朕烧了！”
高无庸张了张嘴，忽然福至心灵.......
敢情陛下这是被宁二小姐嫌弃了？难怪恼羞成怒！
他憋着笑，小跑着追上己经走远的梁煜：“老奴这就去烧，这就去烧......不过陛下，老奴还有本《三十六计得芳心》......”
“高无庸！”
“奴才知错！”
主仆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月光下，梁煜的嘴角却又不自觉扬了起来。
他摸了摸袖袋——那里藏着一支手艺略带粗糙的并蒂海棠金簪。
他本来是准备此次见面时，当面送给那个小没良心的，可她跑的太快了，都没来得及叫住。
而此时的宁书禾正趴在闺房窗边，望着同一轮月亮发呆。
扶月端着安神茶进来，就见自家小姐突然把脸埋进软枕里，发出一声羞恼的呜咽。
“小姐这是......？”
“没什么！”宁书禾抬起头，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就是......就是觉得今天的月亮怪怪的......怪圆的。”
扶月抿嘴偷笑，心想可不是怪嘛，在小姐眼中，月亮都不该圆了，而陛下都追到及笄礼上来了。
她悄悄打量着自家小姐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过往种种都有了解释，从宫中的名为教导，实为相护，到猎场危机关头的相救，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但她识相地没多说，只把茶盏放下就退了出去。
夜风拂过窗棂，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少女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烛光下，华阳郡主指尖轻抚过案几上那方紫檀木匣。
这是今儿宴会送走宾客后，高无庸带人亲自送来的南海明珠，颗颗圆润如满月，在烛火下泛着莹莹光辉。
旁边还摞着几个锦盒，皆是帝王派人送来的珍宝。
“郡主。”翠浓轻手轻脚地进来，压低声音，“方才花园里，陛下他......”
华阳郡主听完贴身婢女的禀报，唇角不自觉扬起。
帝王竟会为了哄娇娇开心，做出那般幼稚举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退下吧。”她摆摆手，待翠浓退出内室，才长长舒了口气。
今日宴席上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帝王借着敬酒偷勾女儿的手指；女儿瞪他时，他非但不恼，反而满眼宠溺；甚至宁国公那般放肆，他都忍了下来......
“倒是个痴情的。”华阳郡主喃喃自语。
她轻轻打开最上层那个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支金嵌玉的并蒂莲玉佩。
这花样她认得，是宫廷独有的工艺。
传闻先帝与太后相遇时，并蒂花开，有着“终生所爱，贵不可言”的寓意。
PS：
我看一些读者宝宝说，觉得进度有点慢，大家都觉得进度很慢，想让娇娇快点进宫和陛下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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