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冰柜渗出的冷气在她睫毛上凝成霜花："你以为收集这些就能扳倒顾家？"
她抓起收银台边的订书机，金属碰撞声在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格外刺耳，"上周说要给车做保养，其实是去交警队调事故档案？"
李烨抬手扶了下镜框，裂痕里的倒影映出柳妍发红的眼眶："上个月你说冷库有异味......"
"所以你就往我办公室装温湿度记录仪？"
柳妍突然掀翻关东煮锅子，滚烫的汤汁泼在促销海报上，2019年冷链运输资质证明的复印件在咖喱汤里浮沉，"上周三你说要修咖啡机！"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烫伤疤痕，"结果偷偷拆了车载摄像头！"
货架后的微波炉突然发出刺耳鸣叫，焦糊味裹着爆米花炸裂声漫过来。柳钰举着充电宝窜到两人中间，首播镜头扫过满地狼藉："家人们快看！我姐和姐夫又在便利店拍离婚综艺！"
她镶着水钻的指甲戳向李烨的公文包，"姐夫包里装着十个U盘，都是这些年攒的......"
"闭嘴！"
柳镇南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在碎酒瓶上，赤霞珠残液顺着玻璃碴流成细线，"明早冷链协会要来视察，你们......"
李烨突然抓住柳妍的手腕，指尖的寒意激得她浑身战栗。
他摸出个贴着樱花贴纸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蒸腾："去年冬天你说胃疼......"
"所以每天往我车里塞红糖姜茶？"
柳妍甩开他的手，保温杯砸在冰柜门上发出闷响，"上周说要检查车载空调，其实是在找冷链车的维修记录？"她抓起促销架上的巧克力砸过去，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正好是两人领证那天。
顾明远突然踹开破碎的玻璃门，鳄鱼皮鞋底碾过满地文件："李科好手段啊。"
他摘下沾着晨雾的眼镜，镜片反光里映着货架上发黄的质检报告，"上周你说要推荐新的冷链运输公司......"
柳妍突然抓起货架上的蓝莓果酱，玻璃瓶在李烨脚边炸开深紫色水花："去年我食物中毒住院......"她声音突然哽咽，"你说要给我煮粥，结果三天没回家......"
李烨弯腰捡起块碎玻璃，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那天我在医院档案室......"
"查三年前的集体中毒事件？"
柳妍抓起他流血的手指按在离婚协议上，暗红的指印正好盖住财产分割条款，"上周我生说要加班......"
便利店的电子钟突然发出整点报时，晨光穿过破碎的玻璃幕墙。
李烨摸出手机解锁，屏保还是去年全家福的虚化截图："今天要交冷链整改报告......"
"所以这些年你记得所有工作节点！"
柳妍突然扯断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的珠子在瓷砖上蹦跳着滚向不同方向，"去年结婚纪念说要修水管......"
"其实是去档案馆翻冷链车购置合同？"
顾明远冷笑着踩住颗珍珠，"上周你说要推荐新的法务顾问......"
李烨突然从公文包掏出个褪色的哆啦A梦创可贴，撕开包装的动作让柳妍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他们大学恋爱时她常备的款式。
"前天你说手指被纸划伤......"他沾着血迹的手悬在半空。
柳妍突然夺过创可贴扔进关东煮汤锅，看着蓝胖子在沸汤里扭曲变形："大二那年我痛经......"她声音突然变调，"你说去帮我买止痛药，结果......"
"在药店门口拍到顾氏采购劣质药材。"李烨从内袋摸出张泛黄的小票，热敏纸上的字迹己模糊不清，"那天你说红糖姜茶不管用......"
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发出故障警报，晨雾裹着警笛声涌进来。
柳妍踉跄着扶住收银台，腕表的反光映出李烨镜片后的血丝："所以这些年......"
"冷链车。"李烨突然露出疲惫的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他从钱包夹层抽出张褪色的电影票，"你说要看《冷冻人生》......"
柳镇南的拐杖重重砸在收银台上，键盘按键蹦跳着散落："九点整冷链协会......"
"爸！"柳妍突然抓起冰柜里的酸奶砸向监控摄像头，"让他说完！"
李烨伸手接住坠落的便利店招牌灯管，电流声滋滋作响："那天放映厅空调坏了，你说冷......"
"所以你就记住所有冷链温度？"柳妍的眼泪突然砸在离婚协议上，将"柳妍"签名字迹晕染成蓝色墨团，"上周三你说要修......"
警笛声突然逼近，便利店玻璃残渣在红蓝闪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李烨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锁屏通知显示着"冷链协会王主任来电"。
"接啊！"
柳妍突然抢过手机砸向冰柜，"这些年你接的每一个电话......"
钢化玻璃炸裂的脆响中，李烨突然抓住她颤抖的肩膀："去年台风天......"
"你说要去检查仓库防水！"
柳妍的拳头砸在他胸口，"结果在冷库里找到二十箱过期疫苗......"
晨光终于穿透便利店的白雾，货架阴影在地面拉成长长的裂痕。
李烨弯腰捡起沾着蓝莓酱的U盘，金属接口折射的光斑正好落在柳妍无名指的婚戒上。
"八点五十分。"
他抬头看向扭曲的电子钟，"该去准备汇报材料了。"
柳妍突然扯下婚戒砸向碎玻璃堆，铂金圈在晨曦中划出苍白的弧线："李烨你听着！"她染成酒红色的发梢在冷风中颤动，"等顾家案子结束....."
便利店外的梧桐叶突然扑簌簌落下，盖住警车轮胎碾过的水痕。
李烨转身时，开裂的镜片映出柳妍抬手抹泪的动作——和前世离婚那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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