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克鲁伊夫竞技场的地下会议室里,顶灯在战术板上投下惨白的光,将阿贾克斯一线队主帅滕哈格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他的指节无意识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 “哒哒” 声,面前摊开的联赛积分榜上,埃因霍温的名字像根淬了毒的刺,扎在第二名上方 ——3 分的差距,看似触手可及,可仅剩的 5 轮比赛,却横亘着伤病满营的现实鸿沟。
“锋线的布罗贝伊、贝赫豪斯、阿莱全部伤缺,预计恢复时间至少两周。” 队医将平板电脑转向教练组,屏幕上 CT 影像里破碎的肌肉纤维与康复日程表不断切换,“中场格拉文贝赫肌肉疲劳,己经出现痉挛症状,后防线上廷贝尔也出现轻微骨裂,强行上场只会加重伤势。” 会议室陷入死寂,唯有空调外机在暴雨中发出呜咽,像是为这支伤痕累累的球队奏响挽歌。
这样的困境并非一日形成。三个月前,阿贾克斯在欧冠 16 强战中,与里昂的对决堪称一场噩梦。比赛刚进行到第 15 分钟,主力前锋阿莱就在一次拼抢中倒地不起,被担架抬下场时,他绝望的眼神让整个替补席都陷入沉默。随后的比赛里,球队防线漏洞百出,中场失去控制力,最终以 1:3 惨败出局。那场比赛中,核心球员接连受伤,不仅带走了晋级的希望,更让球队士气大挫。
回到联赛后,颓势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阻挡。更衣室里,更衣柜的金属门被摔得砰砰作响,潮湿的汗味与消毒水味混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队长格拉文贝赫瘫坐在长椅上,盯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脚踝,绷带边缘还渗着血丝。“我们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无人回应。右边锋安东尼烦躁地扯下护腕,狠狠砸在地上:“传球不到位,跑位没默契,这他妈还怎么踢?” 老将布林德想要开口安慰,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只是低头反复着胸前的队徽。
训练场上,曾经行云流水的配合消失不见,传球失误、射门离谱成了常态。替补席上的年轻球员看着老大哥们的糟糕表现,眼中满是迷茫和恐惧,生怕下一个失误的就是自己。而教练组精心制定的战术,到了场上就如同废纸,球员们根本无法执行到位。一次战术演练中,后卫与门将出现致命失误,足球首接滚进自家大门。滕哈格气得将战术板狠狠摔在地上,塑胶碎片迸溅:“注意力!你们的注意力都去哪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球员们低垂的脑袋和沉默。
媒体的批评如潮水般涌来,各大体育报纸的头条充斥着刺眼的标题:“阿贾克斯王朝崩塌”“滕哈格下课倒计时”“伤病与内讧,阿贾克斯的末日?” 电视台的体育评论员们言辞犀利:“看看阿贾克斯现在的表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王者之气,球员们在场上毫无斗志,这样的球队拿什么和埃因霍温竞争?” 网络上,球迷论坛更是一片骂声,“退钱!”“换教练!”“卖掉这些废物球员!” 的帖子刷满了屏幕。
球迷们也对球队失去了信心,比赛日的约翰?克鲁伊夫竞技场,看台上空出了大片座位。曾经座无虚席、欢呼声震天的主场,如今变得冷冷清清。零星到场的球迷,脸上写满失望,偶尔传来的嘘声,像刀子一样扎在球员们的心上。一场比赛结束后,几名愤怒的球迷甚至围堵在球员通道外,对着走出来的球员破口大骂:“你们对得起胸前的队徽吗?”“滚蛋!别再披着阿贾克斯的球衣丢人现眼!” 球员们低着头,匆匆钻进大巴,不敢与球迷对视。
积分榜上,埃因霍温越战越勇,不断扩大领先优势。而阿贾克斯的赛程却愈发艰难,接下来的对手,个个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对阵费耶诺德的 “鹿特丹德比”,本是提升士气的绝佳机会,可阿贾克斯的球员们在场上畏首畏尾,被对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最终 0:2 落败。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滕哈格面对记者们尖锐的提问,脸色铁青,回答简短而无力:“我们会调整,会努力。” 可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让媒体和球迷满意。
“或许,我们该考虑青训营。” 角落里突然响起声音。球探德容推了推金丝眼镜,雨水顺着伞尖滴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顾晗,16 岁的中国前锋,您应该看看这个。” 他调出手机里的视频:画面中,顾晗在暴雨中凌空抽射,足球擦着横梁下沿入网,红队替补席瞬间沸腾。
滕哈格的瞳孔骤然收缩,前倾的身体几乎要贴上屏幕。德容快速滑动界面,调出数据统计:“近两场青训对抗赛,他独造 6 球,其中包括两次绝杀。更关键的是,他能在队友失误频发时稳定军心,用系统般的跑位撕开防线。”
“系统?” 滕哈格敏锐捕捉到关键词。
“是战术意识,” 德容解释道,将平板电脑转向教练,“您看这个镜头 —— 蓝队三人包夹时,他提前 0.5 秒启动,恰好出现在马蒂斯传球路线上。还有这次补射,他预判到门将脱手的方向,比后卫快了整整两步。这种阅读比赛的能力,在同龄球员中堪称罕见。”
窗外惊雷炸响,滕哈格着下巴凝视视频里浑身泥水的少年。锋线告急的现状、联赛争冠的压力,以及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新星,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安排他明天参加一线队合练,” 教练突然开口,“但对外保密,先做体能测试和战术适应性训练。”
散会后,德容站在球员通道,望着雨幕中仍在加练的顾晗。少年的身影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每一次射门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他掏出手机,将训练场的照片发给了滕哈格,附言只有简短一句:“这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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