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大球场的空气仿佛被煮沸的沥青,8 万名埃因霍温球迷的呐喊声裹挟着啤酒与硝烟的气味,从看台上倾泻而下。巨型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埃因霍温近十年的夺冠瞬间,黑白相间的光影在顾晗脸上明灭不定。他低头检查球袜的绑带,指腹触到战术板上滕哈格用红笔圈出的 “埃因霍温右路肋部空当”,掌心的汗水洇湿了护腕。
“嘟 ——” 尖锐的哨声刺破喧嚣,顾晗的心脏猛地撞向肋骨。埃因霍温的 7 号加克波如弹簧般弹射而出,球鞋与草皮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这位荷兰国脚的金色卷发在风中飞扬,他精准地卸下高空长传,肩膀轻晃便抹过布林德的正面拦截。阿贾克斯防线顿时风声鹤唳,帕斯维尔弃门出击的瞬间,顾晗看到加克波瞳孔里燃烧的战意 —— 那脚势大力沉的抽射擦着横梁飞出,看台上方的焰火喷射而出,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收缩防线!中场逼抢!” 滕哈格在场边暴跳如雷,战术板拍在护栏上发出闷响。顾晗后退三步接球,后腰维纳尔杜姆的钉鞋几乎擦着他脚踝掠过。他突然将球磕向格拉文贝赫,利用对方转身的刹那高速前插,两人的配合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当安东尼的射门击中立柱时,顾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珠渗入手心纹路。
第 23 分钟,灾难降临。维纳尔杜姆的传球像道银色闪电撕开阿贾克斯防线,加克波鬼魅般游弋在越位线上。他倚住防守球员,用肩膀扛开角度的动作流畅得如同芭蕾,推射远角的瞬间,看台上的黑白旗帜组成了翻滚的浪潮。记分牌亮起 “1-0” 的刹那,埃因霍温主场 DJ 的嘶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这就是冠军的实力!”
顾晗弯腰撑住膝盖,汗水滴落在草皮上晕开深色痕迹。他听见替补席传来的叹息,也听见埃因霍温球迷高唱队歌的声浪。当主裁判的哨音再次响起,他抬头望向客队球迷区 —— 那里的橙色方阵正在狂风中倔强摇曳,无数面小旗拼成 “顾晗,我们相信你” 的字样。
第 30 分钟,命运的天平开始倾斜。顾晗在禁区弧顶被放倒的瞬间,清晰看见对方后卫眼中闪过的慌乱。他蹲下身将草屑从足球表面拂去,听见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嘘声,却也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中文呐喊:“小顾,任意球大师!” 助跑时,他刻意放缓脚步,在最后一刻突然发力,足球如白色的幽灵绕过人墙,比佐特飞身扑救的指尖擦到了球皮,却无法改变它飞向横梁的轨迹。
角球开出的瞬间,顾晗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冲入禁区。布罗贝伊的头球被扑出后,回弹的足球带着诡异的旋转坠向他的脚边。周围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听见教练在场边的嘶吼,听见十万个喉咙同时发出的屏息声。当足球穿过比佐特的腋下滚入网窝,客队球迷区的欢呼声如决堤的洪水,看台上抛起的橙色围巾在空中织成灿烂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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