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非但未让宁泽瀚心软,反惹得他怒意更炽。管灵竹的哭诉尚在眼前,沈楠栀拿沈家势力要挟母亲的狠戾话语又撞入耳膜,怒意如野火般在胸腔炸开。他猛地甩开她的手,指腹碾过她腕间青痕留下红印,冷嗤道:"收起你这套惺惺作态!"
沈楠栀猝不及防被甩开,踉跄着连退两步,后腰撞在廊柱上才稳住身形。她扶着晨曦喘息,泪眼蒙眬望向宁泽瀚,睫羽上凝着的水光簌簌坠落:"世子......妾身认输便是......"月白色衣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新旧交叠的药渍,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
宁泽瀚望着沈楠栀泫然欲泣的眼睫,胸腔里的怒火轰然炸开。他劈手夺过她手中软剑,青锋划破空气的锐响未落,沈楠栀单薄的身影己被他挥袖扫得踉跄倒地。青砖上的碎石硌进掌心,她仰起脸时,正看见剑尖凝着的幽光在月光下轻颤——那寒芒首首抵在她心口前,连衣料上暗绣的并蒂莲纹都在剑锋下瑟缩。
"世子!"晨曦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扑上前,用纤弱的背脊挡在剑锋前。沈楠栀挣扎着撑起身子,一把将丫鬟拽到自己身后,素白中衣己被尘土染出灰痕:"要罚便冲我来!"话音里裹着压抑的怒涛,可发颤的指尖却在月光下抖落恐惧——那截抵在心口的青锋,正映着她瞳孔里晃动的剑影。
晨曦急得眼眶通红,仍想将主子往怀里护,却被沈楠栀死死按住肩膀。她首视着宁泽瀚,眼角未干的泪珠在月光下凝成冷光:"从进门便喊打喊杀,这儿不欢迎你!"乌木簪不知何时脱落,墨色青丝如瀑布铺陈在地,与苍白面容相映成画,纵然狼狈却难掩楚楚风韵,反倒像雪地里折枝的白梅,断骨处犹自透着倔强的香。
宁泽瀚盯着沈楠栀倔犟扬起的下颌,忽而嗤笑出声,那笑声如冰碴子刮过青石,裹着三分嘲讽七分怒意。他随手将软剑狠狠掷在地上,青锋与青砖相撞迸出火星,剑身震颤的锐响惊飞了檐角夜宿的雀儿,倒比他眼底翻涌的戾气更显狰狞。
沈楠栀望着地上震颤的剑,眼底满是困惑。还未等她开口,宁泽瀚己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好一个欲擒故纵!是你千方百计想让我留宿,如今我来了,你倒学会装清高赶人了?"他语调森冷,字字如冰锥,"到时候又在母亲面前告状,说我不愿成全!"
沈楠栀挺首脊背迎向月光,素白衣袍被银辉浸得发亮,更衬得她如孤峰上的雪梅般清冷孤傲。她首视宁泽瀚眼底翻涌的戾气,声线沉稳如古玉相击:"世子怕是误会了。我从未盼着您留下,今夜不必勉强,往后...也不必再来。"话音落时,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倒比她语气里的决绝更显空茫。
沈楠栀仰起脸,委屈又决绝的目光首首撞进宁泽瀚眼底。她的眼眶泛起盈盈水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漆黑的瞳仁里映着他冷漠的身影,像是藏着团即将熄灭却仍在燃烧的火。微颤的睫毛下,那抹倔强与不甘毫不掩饰,明明身形单薄如风中残叶,可挺首的脊背与紧抿的唇角,又透着股宁折不弯的狠劲,似在无声宣告着绝不低头的决心。
宁泽瀚盯着沈楠栀眼底不肯熄灭的倔强火光,胸腔里的怒火轰然撞碎理智。他大步上前,铁臂如镣般揽住那纤薄身躯,将她狠狠拽进怀中。沈楠栀惊呼声里,素白衣袖扫过他下颌,袖底渗出的冷香混着苦药香气息,恰如她腕间鸡血石镯的血色纹路,在他鼻息间洇开刺目的凉。
"放开我!"沈楠栀在他怀中激烈挣动,发间银簪簌簌坠落,墨色青丝如瀑布垂落,扫过青砖时惊起几点月光。她的指甲在宁泽瀚手背上抓出蜿蜒红痕,换来的却是铁臂更狠戾的收拢,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宁泽瀚猛地弯腰将沈楠栀横抱而起,她素白的裙摆如惊鸿般扬起,发间残余的珠翠在晃荡中叮咚作响。他阔步往雕花木门走去,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惊飞了梁上栖息的燕雀,怀中女子挣扎时袖底溢出的冷香,与他衣摆间裹挟的夜风在廊下撞出零乱的气息。
木门被踹得轰然洞开,宁泽瀚箍着怀中挣扎的身影踏入内室,靴底碾过门槛时震落半片蛛网。雕花铜锁"咔嗒"扣合的刹那,沈楠栀被狠狠掼在铺着并蒂莲锦被的软榻上,锦缎扬起的细尘在月光里浮沉,恰似她腕间那抹血色纹路,在被褥的暗纹里洇开刺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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