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沈楠栀己俯身拾起那支精雕细琢的鎏金缠枝钗,烛火摇曳中,钗头镶嵌的红玛瑙折射出血色幽光。她将钗子举至眼前细细端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等她醒过来,要让她和萧洛衣衫褴褛的相拥在一起——这场戏可要唱的逼真些。"
廊下灯笼在夜风中诡异地摇晃,橙红烛火将宁泽瀚的身影投在斑驳的青石板上,忽明忽暗。他玄色衣袍猎猎作响,握着腰间玉佩的指节泛白,在廊间来回踱步,靴底叩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灵竹怎么还不回来?”话音未落,檐角铜铃骤然轻响,一抹翠色身影裹挟着夜露的寒气,跌跌撞撞地奔来。
"世子!"小丫鬟跪地时带起满地霜气,发髻上的绒球随着颤抖晃个不停,"奴婢方才瞧见...瞧见世子妃和小侯爷进了隔壁主院,还…还!"
"还什么?"宁泽瀚猛然转身,腰间羊脂玉佩"咚"地撞在朱漆廊柱上,青玉坠角磕出细碎裂纹。他瞥见丫鬟绞着帕子的指尖泛白,闪躲的目光像受惊的雀鸟,陡然攥紧的拳骨节泛青——靴尖狠狠碾过覆着薄霜的青砖,冰碴子在靴底碎裂的声响里,迸出半分压抑的怒火:"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她...她和萧公子一道进去的!"丫鬟猛地伏身磕头,额角撞在结着冰棱的青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几缕碎发被霜气粘在苍白的额间:"从卯正一刻进去,这都快半柱香时辰了,连窗纸都没见人影晃过...
"话音未落,宁泽瀚腰间鎏金嵌玉的长刀'呛啷'出鞘,寒刃映得廊下灯笼红光扭曲,连他眼底暴起的血丝都透着戾气。'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他靴尖狠踹在檀木凳横档上,整只凳子"咔嚓"裂成两半,纷飞的木屑撞在青砖上簌簌滚落,"我竟错把蛇蝎当明珠养!"刀锋划破冬夜寒气时,檐下栖息的夜鹭惊得扑棱翅膀,翅尖扫落冰棱碎碴。那丫鬟连滚带爬躲进月洞门阴影,只余下满地断裂的凳脚、刀鞘落地的闷响,以及宁泽瀚裹着刀风远去的森然背影。
"哐——轰!"檀木门闩崩裂的巨响震落梁上积尘,宁泽瀚手中长剑挑着碎裂的门环,剑穗上的赤金流苏还在剧烈晃动。靴底碾碎嵌入青砖的木楔时,寒光凛冽的剑锋己划破绣着并蒂莲的幔帐。屋内龙涎香混着酒气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雕花拔步床上两道身影正衣衫凌乱地交叠——玄色广袖缠着重锦裙裾,散落的东珠流苏在烛火下泛着靡丽的光,恰似被斩断的珠串滚落锦被,每一粒都映着他瞳孔里迸裂的怒火。
"你们在干什么?!"怒吼震得窗棂上的雕花簌簌作响,宁泽瀚挥剑横扫,凌厉剑气将相拥的两人强行分开。绸缎撕裂声中,他看清女子容颜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那染着泪痕的娇俏面容,分明是他心心念念的管灵竹!
"灵竹?!"长剑"当啷"坠地,宁泽瀚踉跄着扑到床边,颤抖的双手捧起她苍白的脸颊。指腹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醒醒!你醒醒啊!"他慌乱地扯开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躯,额角青筋暴起,眼底尽是滔天怒意与失望。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沈楠栀提着缠枝莲纹食盒跨进门槛,鬓边茉莉随着动作轻颤。当她瞥见屋内景象的刹那,指尖猛地一抖,青瓷食盒轰然坠地,桂花糕与枣泥酥撒了满地。"姐夫?!"她杏眼圆睁,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狼藉,"你怎么在我住的院子里啊!"
话音未落,她己踉跄着扑到宁泽瀚身侧,纤细手腕紧紧攥住他玄色衣袖的滚边。"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声线颤得像风中残烛,眼尾漫开的绯红顺着颧骨晕染,凝在睫毛上的泪珠随着呼吸轻颤,恰似雪夜里将融未融的冰晶。
宁泽瀚垂眸时,瞥见她指尖掐进衣料的力道——锦缎上的暗纹龙鳞被攥得扭曲,而那双盈满水光的眸子正望着他,瞳孔里晃着烛火碎影:"你为何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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