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受惊的小鹿般猛地翻身，单薄的脊背对着床沿蜷缩。耳尖烧得滚烫，方才指尖下紧实的肌理触感仍在掌心萦绕，宁泽瀚隐忍的闷哼声也在耳畔挥之不去，像火燎过心口，烧得人无处遁形。帐外更漏声忽然变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敲在她慌乱如鼓的心跳上。
"楠栀..."身后骤然响起衣料整理的细碎声响，仿佛雪夜枯枝断裂般刺人神经。带着薄茧的手臂如藤蔓般悄然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隔着单薄的寝衣都能灼穿皮肤。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混着沙哑到发颤的尾音："把我留在身边好不好？我不求名分，不求地位，只要能陪在你左右...就够了..."宁泽瀚将脸埋进她发间，语调里浸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卑微，像溺水者攥住最后一缕月光。
沈楠栀浑身骤然绷紧，脊椎僵首如弦上利箭。偏头的刹那，她撞进一双浸着血丝的眼——宁泽瀚眼底翻涌的情愫混着克制的暗火，月光掠过他泛红的眼角，在染着绯色的颧骨投下细碎银斑。男人吞咽时脖颈青筋暴起，喉结滚动的幅度惊飞了梁间栖息的夜雀。
她刚将掌心按在床榻上借力后退，腕间便覆上一片滚烫。宁泽瀚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纤细的腕骨，体温顺着血脉灼烧上来，玄色衣袖垂落时露出半截泛红的指节，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心绪翻涌。帐幔外的风忽然卷起窗棂残雪，却吹不散这方寸之间蒸腾的灼热气息。
沈楠栀的心乱得像被搅碎的一池残荷，寒潭深处翻涌着数不清的涟漪。她缓缓转过身，月光将宁泽瀚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笼罩。那双灼热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烫得她耳尖发烫，不得不偏过头去，望着屏风上褪色的梅枝，数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宁泽瀚..."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了这一室暧昧，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绞出细密的褶皱，"你究竟为何想留下来？"喉间发紧，咽下苦涩的过往，"是为了那年的救命之恩，还是..."尾音消散在颤抖的气音里，"还是求而不得的执念？"窗外的风卷起残雪，扑簌簌撞在窗棂上，却盖不住她擂鼓般的心跳。
沈楠栀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细嫩的皮肤上压出月牙状的白痕。月光斜斜切过她苍白的下颌，在颈侧投下冷冽的暗影："你该明白，此时放手才是最好的结局。"她忽然轻笑出声，带着自嘲的意味，笑声却如碎冰般落在宁泽瀚心上，"我早不是当年那个会为执念赴汤蹈火的傻子了——人活一世，总要学着自私些。"
纤长睫毛颤了颤，她后退半步倚住雕花屏风，单薄的藕荷色肚兜下，锁骨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我要的从来不是暗夜里的烛火，而是万里晴空。"指尖抚过冰凉的屏风纹路，她偏头望向窗外的残月，声音冷得像淬了霜，"往后的路，我宁可赤足踏过荆棘，也不愿再困在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愫里。"夜风卷着雪粒扑进窗棂，卷乱她鬓边碎发，唯有发间残留的茉莉香，仍在暧昧的空气里无声纠缠。
沈楠栀的目光撞上宁泽瀚通红的眼眶，那人眼底浮动的血丝像是被揉碎的晚霞，苍白的脸颊因压抑的情绪泛起病态的潮红。还未等她开口，腰间突然缠上灼热的力道——宁泽瀚猛地将她拽入怀中，下颌重重抵在她发顶，呼吸间裹着沙哑的颤音。
"这怎能是自私...呢！"他的手掌死死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仿佛要将人嵌进骨血，玄色衣料下的胸膛剧烈起伏，"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她后颈，惊得沈楠栀浑身一颤。男人哽咽着将脸埋进她颈窝，贪婪汲取着萦绕许久的茉莉香，"我盼着你恨我念我，又盼着你能明亮鲜活地过往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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