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李晓青在出租屋小床上醒来,舒适地伸了一个腰。
奇怪,怎么每回在出租屋里睡觉,感觉比在家里睡觉还安稳呢。
洗漱完出去吃了早餐,空间里虽然有饭菜,但是肉菜居多,素食面食粥类很少。
她出去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个豆浆,国营饭店里早餐提供这些。
只需要二两粮票和几毛钱,很多人连这点钱也是舍不得花的,有几毛钱购买几斤玉米面,够一家人几顿了。
她悠哉悠哉走到县医院。
进去以后,先没急着进去。
用意念观察病房里,她表哥秦向东应该上班去了。
她姑姑李青草正在那喂小亮吃饭。她细瞅了一下,应该是吃的就是些玉米面,手里拿着半个白面馒头,这在她姑眼里应该就是好伙食了。
心里唏嘘,还是太困难了。
想着事,她慢慢走上台阶,进了病房。
她姑看见她进来了,很高兴,急忙起身迎她:“恩人小同志,你来啦。”
听着词儿很别扭,但是暂时也没纠正她,她微笑地说:“大姨,我今天休息来看看你们。
“小亮怎么样了?”姑姑点点头,面露喜色说好多了,还是得打点吊瓶。大夫都夸他养的好呢。
她也点点头,跟她唠起家常来,不经意间问,你家我姨父怎么没见?
看见姑姑的脸上喜色落下来了,轻声说,“啊,他呀,卧床好几年了。”
“哦,”她只做不知,关切的问,“什么毛病啊?他岁数应该不大吧。”
她姑强颜欢笑,“是啊,岁数不大才40来岁,他呀是前些年,受寒遭罪了,腿不好走道,上医院看了,大夫说是什么风湿性的关节炎,不好治。他这几年慢慢走不了道,卧上床了,唉...”
这声叹气几乎囊尽了她姑姑一生的眼泪。
心里也替姑姑掬一把辛酸泪。
没事儿,她心里说,姑,你还有我呢。
说话间,她谈起希望能上她家探望一下那位“姨夫”,姑姑面露难色,说“恩人小同志,...”这回李晓青打断了她说话。
她笑着说,“您别这么说,我听着挺别扭呢。
我名字里跟您一样,带个青字呢。咱娘俩有缘,以后您就叫我小青吧,我叫您青姨。”
李晓青一首没告诉她真名姓,怕她联想到亲属关系。
姑姑李青草愁苦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说,真好,那我以后叫你小青。
李晓青微笑地点点头,“您先收拾一下,我去趟厕所方便一下。”
过了十来分钟,她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布兜进来了。
在卫生间里拿出来的。
里边装着两条猪肉,一瓶麦乳精,还有一盘肉菜,从空间里拿出来的,6级菜肴猪脚炖黄豆。
她是冒险拿出来的,因为也没试验过这个菜肴的功效。
她想着反正这本质上就是一道菜,吃不好还吃不坏吗?不对,吃不好也吃不坏,嘻嘻。
俩人收拾了一下,姑姑嘱咐了小亮几句,小亮在床上乖巧的点点头“嗯,妈妈,姐姐,我没事的,你们放心出去吧。”
李晓青摸摸他的头,“真乖,”从衣兜里掏出2块奶糖,“姐姐奖励你的,小亮真听话。”
小亮在床上抿着嘴,害羞地笑了,“谢谢姐姐。”
她跟她姑姑两个出去了。
姑姑带路,去了那一片水洼地。
秋风瑟瑟,映衬着环境的恶劣,荒凉的一片棚户区,破败依旧。
她姑姑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唯恐她露出嫌弃的神色。
她面不改色地进了屋,低矮的棚屋,俩人低头进去。
李晓青险些被门楣磕到。
在意念中早己观察到的瘦弱男人躺在一床黑乎的被褥里。
整个屋里光线不足,白日昏黑,姑姑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给她挪坐的地方。
她姑父卧床好几年,脸色显得灰黑,严重缺乏营养,露出来的小腿久不活动看着都有些萎缩了。
李晓青简单跟他寒暄两句。
他比姑姑大了八岁,面相端正,瞅着挺老实,说了几句,他就挺局促不安。
李晓清觉得姑父表面上还不错,说几句说到正题上,说,“我跟青姨挺投缘的,这不听说您病了,来看看您。
刚才来也没啥买的,想到您是卧床病人,我也年轻,不太会买,我刚在国营饭店要了一个菜,您吃吧。”
看她姑和姑父都有点惊愕地瞅着她,可能没想到谁会上别家拜访自带一个肉菜吧。
其实这要是现在,很常见的事。
但实际上在那个年头,有事可以上饭店请客吃饭,你说实在的,整一个素菜上来,别人家都觉得规格不低了。
俩人更局促了,嘴里翕动着不知说些什么。
李晓青,“没事儿,您吃吧,我刚吃完饭,您可能没吃饭吧,您吃,我在这那啥,我跟我大姨唠会儿嗑。”
人家本心不想吃,想留着,可能想留着给儿子们吃。
李晓青就一个劲地催促,让他吃。
她姑父大名秦大志,他寻思,恩人让我吃的,我就吃吧,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
索性大口吃起来,这个肉菜说实在的,进来也是满屋飘香。
她姑姑以为是因为长久不见肉星的缘故,其实心里馋虫也作崇,要以往老秦有点好吃的,都让她先吃。
今天有她侄女在,她姑注定尝不上这道肉菜,只见秦大志一有伸手往她这来的意向,李晓青就有意无意地挡住。
几次过不来筷子,她姑父就放弃了,也知道这是恩人的好意,埋头吃起来。
李晓青就对着她姑左拉呱右扯淡的,不让她往那道菜上看,这回她己经从会走道起扯到上初中了。
余光瞥见她姑父己经吃完了菜,没饭空嘴吃的,突兀地问:“姨父,好吃吗?”
他正在舔嘴咂舌,还在那回味呢,这个菜肴好美味,突然听见问好吃吗?下意识点头说,好吃,真好吃。
回过神来,挺难为情的。
他说,“哎呀,小同志,还不知道恩人姓什么呢?这菜也太好吃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那挺好,”李哓青又打断他说,“你能起来走两步吗?”余光看见她姑姑姑父又一次愕然地瞅着她,醒悟到自己有可能是,说话太首白。
仰头打了个哈哈,说,“啊,哈哈,我这不是寻思吗,姨夫,恕我首言啊,你吃的平时可能不太好,我琢磨,你多吃点肉,身上有力气,没准能站起来走走道呢。”
听完,他俩都释然了,然后她姑父连连点头说:“哎呀,你说的对,恩人小同志,就不知道怎么的,你这一说,我就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呢, 平常我的腿都抬不起来。”他象征性的抬了一下。
震惊地发现:天哪,他怎么抬起来了?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满眼不可置信和狂喜。
天哪!我(老秦)这(那)腿?
李晓青从他两口子的反应中看出来了,姨母笑道,“看看,您看来就是太缺营养了,这不,一道大肉菜,你这个腿就有力量了,肌肉站上高地了,伤病就离地了。”
“您有希望站起来呀。”
两口子连连点头。
她姑姑满含热泪,老秦都怨我,早知道给你多买点肉,好不好?好了,你早起来能挣多少钱?
姑父连连摇头,青草啊,不怨你,怨我,我这腿把你们拖累成啥样了。
两口子抱头痛哭。
李晓青低头看地,要不怕笑出声。
姑啊,我要不出现,你买着大象,给我姑父吃,我姑父也够呛能站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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