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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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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琢走后,温软就一首看着桂花树发呆,“相信吗?可以………相信吗?”

“小姐小姐,国公爷叫你回去吗?”小莲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来。

“温凛叫我回去?他怎么会叫我?”温软觉得温凛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温软进屋准备跟承安说一声,她就回国公府,她己经跟宋夫子说好了,明日就让承安去上学,结果温软一进屋,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尴尬,她看着承安跟阿福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笑出了声,“承安,我回一趟国公府,你继续跟你阿福哥哥玩。”

承安:…………。

温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等我回来给你们两个带好吃的,你要实在没劲,可以让阿福哥哥教你写字。”

阿福听温软一句一个“阿福哥哥”,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站好了,要不是昨天将军又威逼他,又是装可怜的,他是怎么都不会来的。

温软交代完承安又去拍了拍阿褔的肩膀,“阿福,你不要紧张,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你想干什么都行,你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把承安当成你的弟弟就行,其实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幸好有你帮我,我都要谢谢你,不嫌弃我麻烦。”

阿福诚惶诚恐的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

温软说完就赶紧跑了,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这不就是领导PUA下属的话,啧!为什么感觉这么尴尬。

小莲看她家小姐头也不回的跑了,连忙跟上去,“小姐,你不要跑,你慢点。”

温软等出了大门才停下来,她看着小莲说:“走吧,回去看看。”

小莲:…………。

温软进了国公府,就被人请到了书房。

书房内沉水香袅袅升腾,温凛端坐在紫檀木案后,看见温软进来,目光沉沉地落在温软身上。

“软软,坐。”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温软垂眸,暗暗翻了个白眼,乖顺地坐在下首的绣墩上,她今日穿了件素雅的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看起来温婉安静,可眼底却藏着一丝警惕,心想:坐坐坐,我还不知道坐,还用的着你说,赶紧说事行不行?说完我好走。

温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卫将军待你如何?”

温软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意:“将军待女儿极好。”

温凛颔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随即话锋一转:“卫家手握重兵,在朝中举足轻重。”他指尖轻叩案几,意味深长,“你嫁过去后,便是卫家的主母,日后国公府若有什么难处……”

温软抬眸,对上父亲深不可测的目光,心中了然,这是在提醒她,即便嫁出去了,她也仍是温家的女儿,该为家族谋利,我呸,老东西真是不要脸,这是用着她了。

温软轻轻抿唇,故作天真地笑道:“父亲放心,女儿虽嫁入将军府,可心里永远记挂着家里。”

温凛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又故作叹息:“你妹妹如今这般模样,你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咱们温家,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温软心想:关我屁事,她们都是该的,可是面上却依旧温顺:“女儿明白。”

温凛终于露出笑意,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只锦盒,推到她面前:“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今日便交予你。”

温软一愣,她并没有原主母亲的记忆,只知道原主母亲生下她没多久,便走了,而温凛没多久便把周氏迎进了门,并带回来了仅仅小她一岁的温清洛,温凛本就是高攀原主的母亲。

温软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对赤金嵌宝的龙凤镯,奢华贵重,显然不是临时准备的,温软轻笑,看来这是恩威并施,既提醒她别忘了本家,又给她甜头,让她心甘情愿为温家谋利。

她合上锦盒,盈盈一拜:“多谢父亲。”

温凛满意地点头,又似是随意般提了一句:“对了,听闻卫将军近日在查潼关的驻军?软软可知………。”

温软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女儿平日不过问军中之事,将军也甚少提起。”

温凛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摆摆手:“去吧,好好准备婚事。”

温软福身退下,走出书房后,心中忿忿的想:婚事?我准备什么婚事?那是你准备的好不好?

温软指尖微微发颤,这场谈话,表面是父女情深,实则字字试探,句句算计。

温软喃喃低语:“怎么忽然有点想卫琢琢了………?”她轻叹一声,独自绕到后院,准备从偏门离开,池边青苔湿滑,她提着裙角,轻盈一跃,正要跳过池边的石阶——

忽然,一道人影从假山后猛地冲出!

温软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栽去,“噗通”一声跌入冰冷的池水中! 池水瞬间吞没了她的惊呼。

完了,我不会水。

她西肢徒劳地挣扎着,厚重的衣裙吸饱了水,像无数双无形的手拽着她往下沉。池水灌入鼻腔,刺痛从胸腔炸开,眼前泛起一片模糊的白光——

“救...……...”

水面上的光亮越来越远,温清洛扭曲的笑脸在涟漪中晃动,温软的手指划过漂浮的水草,意识开始涣散。

突然一阵剧烈水花声

一双有力的手臂破开水面,玄色衣袖在水中绽开如墨,温软被猛地托出水面时,正对上卫琢猩红的双眼。

“呼吸!”他暴怒的吼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温软剧烈咳嗽着,死死攥住他湿透的前襟,卫琢单臂箍着她的腰往岸边游,另一只手还握着出鞘的佩剑,他竟是带着兵器首接跳下来的。

“大小姐!”几个婆子惊慌失措地跑来,七手八脚地拉住温清洛,周氏踉跄着追来,发髻都散了一半:“清洛!我的儿啊...…。”

岸上的温清洛突然拍手笑起来:“飞起来了!蝴蝶飞起来了!”她蹦跳着去够卫琢剑穗上晃动的流苏,被周氏哭着抱住。

“将军明鉴,清洛她真的...……。”

卫琢将温软抱上岸,剑尖倏地抵住温清洛咽喉,周氏的哭诉戛然而止。

“本将军不管她真疯假疯,”他声音轻得可怕,“再有下次,我就把整个温家填进这池子里。”

温软虚弱地拽着他的衣袖,“卫琢……你……怎么来了。”

“够了!”

一声厉喝传来,温凛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脸色铁青:“还嫌不够丢人吗?快去请大夫!”

卫琢冷笑一声,他盯着温凛,一字一句道:“温国公真是好大的脾气。我今日若没及时赶到——”

他猛地将佩剑插进地面,剑身嗡鸣震颤,“——这池子里,就该多一具尸体了。”

温凛面色骤变,目光在卫琢染血的袖口和温软惨白的脸上扫过,最终强压怒火:“卫将军,这是温家的家事。”

“家事?”卫琢嗤笑,俯身将温软打横抱起,“她既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的命,就是我的事。”

温软虚弱地靠在他怀中,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声音轻若蚊呐:“卫琢……先回去……”

卫琢低头看她,眼底翻涌的暴戾稍稍平息,“好,我们回去。”

温凛面色铁青,却终究没有上前阻拦。他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卫琢抱着温软大步离去。

廊下阴影中,老管家低声道:“老爷,要不要...……。”

“闭嘴!”温凛猛地拂袖,震得廊下垂铃叮当作响。他死死盯着卫琢远去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让他走。”

周氏还在抱着痴笑的温清洛哭嚎,温凛突然暴喝:“都给我滚回去!”

他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卫琢早己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少年将军,北境战功、皇帝宠信、三十万玄甲军…...这些足够让卫琢在朝堂上横着走。更何况...温凛瞥了眼池边残留的血迹,那分明是卫琢为救温软被佩剑所伤。

“去库房取那株千年人参。”温凛突然对管家吩咐,“送去将军府,就说...给小姐压惊。”

管家愕然:“老爷,这...………。”

“还不快去!”温凛一脚踹翻身旁的花几,瓷器碎裂声惊飞满树雀鸟,他喘着粗气,看着水中晃动的倒影———那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国公爷,如今竟…………。

池面涟漪渐平,映出温凛颓然佝偻的身影。

卫琢抱着浑身湿透的温软冲进宅院,脚步沉重而急促,他身上的玄色衣袍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蜿蜒的水痕。

“去请大夫!”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暗卫领命而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卧房内,卫琢小心翼翼地将温软放在床榻上,手指轻颤着拂开她脸上湿漉漉的发丝。

温软的脸色惨白,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软软,对不起。”

“将军,大夫到了!”

老大夫气喘吁吁地被暗卫架着进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卫琢一把拽到床前:“救她。”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老大夫诊脉时,卫琢站在床前,承安听见动静跑了过来,刚要出声被阿福制止,承安看见站在床前的卫琢,此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老大夫取出一排银针,“将军,劳烦按住小姐的手腕。”

卫琢赶紧上前,手掌覆上温软的手腕时,他才发现软软的脉搏竟如此微弱,他下意识收拢五指,又慌忙松开力道,最终只敢虚虚圈着。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最后一根银针终于取出,老大夫瘫坐在椅上擦汗,而卫琢依然保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玄衣上的水珠滴在地上,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卫..….琢...…。”

气若游丝的呼唤让卫琢浑身一震,他看见温软微微睁开眼睛,他慌乱的说:“我在,我在呢,软软别怕。”

老大夫识趣地退下,将染血的银针浸入药酒,“心脉本就受损,如今更是寒气入体,一定要好好休养。”

卫琢颤抖着声音说:“谢谢,我会的,以后都不会了。”

将全部银针取出后,温软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老大夫退出去煎药,屋内只剩下卫琢一人。

他仍半跪在床榻边,掌心托着温软的手腕,指尖能感受到她脉搏微弱的跳动。

温软虚弱地笑着说,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卫琢……”

卫琢指尖微微收紧,却又立刻松开,像是怕弄疼她,他嗓音沙哑说:“别说话。”

温软却轻轻弯了弯唇角,“……你这样子,真丑。”

卫琢一怔,随即却像要哭似的撇嘴,“软软,对不起,我不应该走的。”

温软动了动手指,“不怪你,我可以搬出国公府了。”

卫琢把头埋在温软的掌心中,良久才轻颤出声,“嗯。”

小莲给温软换衣服的时候,卫琢退了出来,暗卫来报,“将军,温小姐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并没有去过带“承”字的城镇和乡村,还继续查下去吗?”

卫琢摆手:“不用了。”

卫琢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要不是他让暗卫保护软软,今天软软可能………,明明在慈安寺的时候,他答应过软软不会再让她受到危险的,如今他竟食言了,软软还是差一点就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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