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还泛着青灰色,温软的房门就被“叩叩叩”地敲响,力道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迷迷糊糊地拥着锦被坐起身,还未完全清醒,就听见门外传来卫琢低沉的嗓音——
“软软,起床。”
温软刚要再躺下去,忽然听见一声小小的、带着困意的呜咽,她一愣,趿拉着绣鞋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卫琢单手拎着承安的后衣领,像提着一只睡眼惺忪的小猫崽。
承安半闭着眼,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怀里还紧紧搂着那只布老虎,显然是被强行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温软无奈的说:“………卫将军,天还没亮。”
卫琢神色自若:“习武之人,当闻鸡起舞。”
温软:“………鸡都没醒。”
卫琢挑眉,忽然俯身凑近她耳边,嗓音压得极低,带着晨间特有的微哑:“那软软是希望我……亲自来叫你?”
温软耳根一热,还未反驳,就见承安终于挣扎着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姐姐……困……”
卫琢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困也得练。”
温软叹气,伸手把承安接过来,小孩立刻像只树袋熊一样扒在她身上,小脸埋在她肩头,含糊不清地嘟囔:“将军……好凶……”
卫琢抱臂倚在门框上,闻言轻哼一声:“现在嫌我凶,日后上了战场,敌人可不会对他心软。”
温软无奈,只得抱着承安往外走,嘴里小声嘀咕:“哪有天不亮就练武的……”
卫琢跟在她身后,唇角微扬:“天未亮又如何?有软软在,晨光便己至。”
温软回头瞪他。
卫琢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又捏了捏承安软乎乎的脸颊:“走了,两个小懒虫。”
晨雾中,三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国公府,承安趴在温软肩上,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卫琢侧眸看着这一幕,伸手接过,他可不能让软软累着。
等到了温软买的宅院中,卫琢毫不留情的把承安叫醒了,承安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清醒了,他下意识去找温软,发现温软正躺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
卫琢负手而立,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如松的身形,他垂眸看着眼前才及腰高的小不点,眉峰微挑:“握枪。”
承安小手攥着比他高出大半截的木枪,脸憋得通红,枪尖却抖了起来。
卫琢单膝点地,手裹住承安的手背:“腕要沉,肘要稳。”低沉的嗓音混着晨露的湿气,“枪是活的,你慌,它就欺你。”
木枪在卫琢掌中倏然化作游龙,破空声惊飞檐下麻雀。承安瞪圆了眼,却见那枪尖在距鼻尖寸许处骤停,纹丝不动。
“该你了。”卫琢退后三步。
孩子咬着唇刺出歪歪斜斜的一枪,卫琢却突然伸掌——
“啪!”
枪杆结结实实抽在卫琢掌心,承安吓得一哆嗦。
“力道尚可。”卫琢甩甩手,薄唇竟勾起弧度,“再来。”
温软躺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下,她也不知道卫琢是从哪整来的椅子,不过躺着确实挺舒服。
卫琢教承安的空隙中,看向软软。
温软懒洋洋地窝在桂花树下的藤编躺椅里,晨光透过枝叶间隙,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洒下斑驳光影。她半眯着眼,指尖捻着一簇新摘的桂花。
“腰沉下去!”卫琢低沉的呵斥声传来。
温软偏头望去,只见那袭玄色劲装的男人正单膝抵在承安后背,大手扶着孩子发抖的腰肢,晨露沾湿了他高束的马尾,有几缕碎发黏在凌厉的颈线旁,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似是察觉到视线,卫琢突然转头,眼睛首首的看向温软。
温软瞧见他喉结动了动,沾着薄汗的锁骨在衣襟间若隐若现。
“姐姐看我!”承安突然大喊,踉踉跄跄刺出一枪。
卫琢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挡,木枪“啪”地打在他小臂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仍锁着温软:“躺椅舒服么?”
温软故意把脸埋进毯子里,声音闷闷的:“舒服的。”
卫琢眸色一暗,突然抄起承安往木桩上一放:“扎满一刻钟。”话音未落己大步走来,带着满身松木与铁锈的气息倾身而下,双臂撑在躺椅两侧:“软软昨日不是说好的一起练武,怎么到了这,就躺着不动了。”
温软被他阴影笼罩,缩进毯子里一动不动,“这些木桩还要那个木枪都是你昨天晚上准备好的。”
卫琢不说话,正要上手扒开软软的毯子,就听见了身后承安的声音:
“姐姐!将军!”承安带着哭腔的呼喊突然传来,“蚂蚁爬进裤腿了!”
卫琢闭了闭眼,他敢肯定承安绝对是故意的,一个乞丐窝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害怕蚂蚁,卫琢无奈走了过去。
没一会,日头就逐渐高了起来,卫琢忽然将承安拎上肩头。在承安的惊呼声中,他纵身跃过七尺木桩,衣袂翻飞如鹰隼展翅。
“将军……”承安搂着他脖子的手在抖。
“怕了?”卫琢把人往空中一抛,在承安尖叫时稳稳接住,“卫家儿郎,跌也要跌出个响来。”
温软望着那一大一小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忽然看见承安偷偷把脸贴在卫琢后背上。
桂花簌簌落在她裙摆上,温软忽然觉得,这躺椅确实舒服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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