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三楼听涛阁，卫琢放开软软的手，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卫琢的指尖还残留着温软手心的温度，他虚握了一下手掌，指腹无意识地在椅子的雕花扶手上。
听涛阁内，临江的窗棂半开，清风裹挟着水汽拂面而来，纱帘微动，映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桌上己摆好青瓷茶盏，茶烟袅袅，衬得阁内愈发静谧。
卫琢斜倚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回味方才牵住她时的触感——纤细的腕骨，微凉的指尖，还有她因紧张而稍稍加快的脉搏。
他目光扫过温软仍戴着帷帽的身影，忽然低笑一声：“软软，现在可以摘了，这里没有外人了，闷不闷？”
话音未落，卫琢抬手指尖轻轻勾住帷帽边缘的白纱，动作缓慢，像是给她留足了躲开的余地。
可………温软没动，只是隔着薄纱，卫琢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窗外江风忽急，吹得纱帘扬起，一瞬间的光影交错间，他的指尖己挑开了那层薄纱，露出温软微微泛红的脸颊。
卫琢看呆了，等温软抬眸向他看来，他才回了神，眼神慌乱的看向别处，手忙脚乱的帮软软倒了一杯白水，“软软，是不是热了。”他用手帮忙扇着风，“喝点水。”
温软喝了一口水，“不热，有风。”说着看向窗外。
小莲此时小声开口，“小姐，你不能这么吹风。”
卫琢一听，赶忙起身关上了窗，只留下一条小缝，温软幽怨的看着小莲，“没事，怎么可能那么弱。”话落就打开了窗户，闭着眼睛感慨，“好凉快啊！”
卫琢担心的看着软软，“真的没事。”
温软随口说：“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
卫琢又看向小莲，小莲支支吾吾的说：“小姐一出汗不能吹风，一吹风身上就会起红疹。”
温软心想：这不就是鬼见风吗？过两日就能下去。
卫琢听完上前关起了窗，“软软，我去要一把扇子，给你慢慢扇好不好？”
温软看卫琢用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不好意思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用了，我己经不热了。”
最后卫琢还是去要了一把扇子，坐在她身边，慢慢的给她扇着风，温软看卫琢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衣服，衣料在光影下隐隐泛着暗纹，像是深夜湖面泛起的细碎涟漪。
腰间银链垂落，与黑衣相衬，愈发显得冷冽，偏他此刻执一柄素白折扇，不紧不慢地为她扇着风，生生将那身肃杀之气化成了三分慵懒。
温软悄悄抬眼看他。
卫琢执扇的手腕很稳，扇面摇动的幅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风太大惊扰她鬓边的碎发，又不会太小而显得敷衍。
黑色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腕，上面戴着一枚青玉扳指，此刻却成了这身沉冷装扮里唯一的温润点缀。
“软软在看什么？”卫琢忽然开口，嗓音里带着笑，手上动作却没停。
温软耳尖一热，慌忙转开视线，却听他低笑一声，“我穿这身，好看么？”
温软开口，“好看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温软拿起桌上的筷子，“我们是不是要点菜了。”
卫琢叫来小二，拿来竹简，卫琢把竹简放在软软面前，“这竹简是临江仙特制的，以细竹片串成，展开时簌簌作响，带着淡淡的檀香。”
温软上手摸了摸，深吸一口气，“好像是有檀木香。”
卫琢觉得软软好可爱，还深吸一口气，他忍住笑意，“软软快看看想吃什么？”
温软抿了抿嘴，心想：完了，这上面的字我有点看不太懂，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她淡淡开口：“不是有鲈鱼吗？来一条鲈鱼。”
“好，我们要清蒸鲈鱼，它家还有新出的蜜汁火方？听说甜而不腻，软软肯定喜欢。”
温软看了一眼小莲，“好，来一份。”
“它家的翡翠虾仁也是招牌，碧绿的茶粉裹着虾仁，盛在荷叶托着的冰盘中，软软不能喝茶，那茶粉最好也不要，我们换成清炒的好不好？”
温软听完卫琢的话，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紧，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卫琢，忽听窗外传来“扑通”一声——是江鱼跃出水面的动静。
温软咽了咽口水，“行，尝一尝。”
卫琢眉眼藏不住的笑意，“还有莼菜银鱼羹，今日新来的莼菜。”
温软扬声道：“嗯，这个好，我一会吃菜。“
“它家杏仁糕………。”
温软现在也不等卫琢话说完了，“来一盘。”
小莲忍不住开口：“小姐………”
温软按住面前的竹简，“可以了，够了够了，够吃了，小莲坐下一起吃。”
小莲刚要拒绝，温软就又说话了，“没事，又没外人。”
卫琢听完软软的话，他爽快起身坐到温软的对面，招呼小莲坐下，“嗯，一起吧！又没外人。”卫琢在“外人”两??字上，咬字格外的重。
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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