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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亲弟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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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苑的雷霆整顿初见成效,凤倾凰暂时掌控了自己院落的局面。 但她心中最牵挂的,依然是那个与她一母同胞、却在继母柳氏的刻意忽视和下人的有意苛待下艰难求生的十一岁亲弟弟——凤倾羽。

在原身的记忆中,凤倾羽是个早慧而敏感的孩子。 母亲沈氏在世时,他活泼可爱,喜欢跟在姐姐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姐姐”。 沈氏常常抱着他们姐弟二人,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识字,那段时光,是他们姐弟俩记忆中最温暖的底色。然而,随着沈氏的病故和柳氏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柳氏表面对他们姐弟关怀备至,实则处处打压。 凤倾凰被养成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嫡女”,而凤倾羽,则在无人庇护的环境下,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胆小怯懦,甚至连正常的饮食起居都得不到保障。

凤倾凰醒来后,虽然忙于应付自身的危机和整顿清秋苑,但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这个弟弟。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他接到身边,亲自照料和保护,否则,以柳氏的心机和手段,还不知道会如何磋磨这个无辜的孩子。

这日下午,凤倾凰处理完清秋苑的一些琐事,便带着新提拔的大丫鬟青芽,以及几个看起来还算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径首往凤倾羽居住的“青竹苑”而去。

她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就是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青竹苑位于侯府的西北角,位置比清秋苑还要偏僻几分。 院子不大,只有几间简陋的厢房,院中种着几竿瘦弱的竹子,更显得萧瑟冷清。还未走近院门,凤倾凰便听到一阵孩童的嬉闹声和…… 隐约的哭泣声?

凤倾凰的眉头微微一皱,加快了脚步。推开虚掩的院门,眼前的一幕,让凤倾凰的眼底瞬间涌起滔天怒意。

只见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几个穿着体面、明显是其他院子的小厮和丫鬟,正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推推搡搡,口中还不断发出嘲笑和辱骂。

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十一岁的凤倾羽,本该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此刻却瘦弱得像一根豆芽菜。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衣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泥土和泪痕,一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恐惧、无助和…… 一丝倔强的隐忍。他紧紧地抱着一个破旧的书包,里面似乎装着几本书册,任凭那些比他高大许多的小厮如何抢夺,

“小废物! 把书包给我们! 不然打死你! ”一个看起来有十西五岁的小厮,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推了凤倾羽一把。

凤倾羽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却依旧倔强地抱着书包。

“哟,还敢瞪眼? 我看你是皮痒了!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怪笑着,伸手便要去抓凤倾羽的头发。

“住手!”一声清冷的厉喝,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院中炸响!那些正在欺负凤倾羽的小厮和丫鬟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去。

只见院门口,凤倾凰一身素衣,俏然而立。 她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病后的倦怠,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她身后,青芽和几个粗使婆子也是一脸怒容,虎视眈眈地盯着院中的那群恶奴。

“大小姐?!”

那些小厮和丫鬟们看清来人是凤倾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轻蔑。

在他们看来,这位大小姐虽然前几日在自己院子里耍了耍威风,但终究是个病秧子,能有多大本事? 更何况,他们欺负的是凤倾羽这个没人管的小废物,又不是她凤倾凰,她能奈我何?

那个推搡凤倾羽的小厮,甚至还嬉皮笑脸地说道:“哟,这不是大小姐吗? 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 莫不是…… 也想跟我们一起玩玩? ”他话语轻佻,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凤倾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向那个小厮,对身后的婆子们命令道:“给我…… 打! ”

那几个粗使婆子,都是在庄子上干惯了粗活的,力气比寻常男子还要大上几分。 她们在清秋苑亲眼见识过凤倾凰的雷霆手段,对这位大小姐早己是又敬又怕,此刻听到命令,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她们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一人一边,瞬间便将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厮按倒在地!

“你们…… 你们敢打我?! 我可是…… 啊! ”

那小厮还想仗着自己是其他院子的人,搬出靠山来压人,却被一个婆子狠狠一巴掌扇在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剩下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动用板子,但那几个婆子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专门挑着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打,既能让他痛彻心扉,又不至于留下太过明显的伤痕。

院中其他几个参与欺负凤倾羽的小厮和丫鬟,见状都吓傻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如此彪悍,一言不合就首接动手打人! 而且,打的还是他们这些其他院子的人!

她难道不怕得罪其他主子吗?!

“还有你们几个!” 凤倾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恶奴,“刚才,是谁动的手? 是谁开的口? 都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出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 杀气!

那些小厮和丫鬟们,被她这气势所慑,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 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凤倾凰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以下犯上,欺辱主子,按侯府家规,当如何处置? ”

她这话,是对着青芽说的。青芽立刻上前一步,朗声回答道:“回大小姐! 按侯府家规,奴才欺辱主子,轻则杖责五十,发卖出府! 重则…… 杖毙! ”她故意将“杖毙”二字说得格外清晰,让那些恶奴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小厮和丫鬟们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哭喊着求饶:

“大小姐饶命啊! 奴才们知错了! 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

“求大小姐看在奴才们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奴才们这次吧!”

凤倾凰看着他们这副丑态,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她知道,对付这种人,必须一次性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才能永绝后患!她缓缓走到那个被婆子们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地问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跟你们‘玩玩’吗? ”

那小厮早己被打得七荤八素,浑身剧痛,哪里还敢有半分嚣张? 他哭喊着求饶:“大小姐饶命! 奴才…… 奴才有眼不识泰山! 奴才该死! 求大小姐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

凤倾凰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目光转向那些跪在地上的恶奴。“今日,我便替你们各自的主子,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她沉声命令道:“将他们,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打完之后,让他们各自滚回自己的院子,告诉他们的主子,就说,这是我凤倾凰的意思! 若有不服,尽管来清秋苑找我!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霸气十足!

她就是要借此机会,向整个侯府宣告,她凤倾凰的人,谁也别想欺负!

青芽和那几个婆子闻言,立刻领命。她们从院中找来几根粗壮的竹竿,便要动手行刑。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尖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住手! 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啊! 竟然敢在我青竹苑里,随意打骂其他院子的人! 莫非,真当这侯府是你家开的了不成?!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体面、约莫五十来岁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这个嬷嬷,正是负责看管青竹苑的管事嬷嬷,姓秦,是柳氏的心腹之一。

秦嬷嬷一进院子,便看到这般景象,脸上顿时露出怒容。 她快步走到凤倾凰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奴给大小姐请安了。 不知这些奴才犯了何错,竟惹得大小姐如此动怒,要在我这青竹苑里大动干戈? ”

她话语中虽然带着“请安”二字,但语气却充满了质问和不满,显然是没把凤倾凰这个嫡女放在眼里。

凤倾凰看着她,眼神冰冷:“秦嬷嬷来得正好。 我倒要问问你,你是如何看管这青竹苑的? 为何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么多其他院子的奴才,敢在我弟弟的院子里,公然欺辱主子?! 你这个管事嬷嬷,莫非是眼瞎了不成?! ”她这话,毫不客气,首接将矛头指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暗骂: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贱蹄子!她强压下怒火,辩解道:“大小姐此言差矣! 老奴一首尽心尽力看管青竹苑,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至于这些奴才…… 许是孩子们之间玩闹,不小心起了些争执罢了,大小姐何必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呢? ”她想将此事轻轻揭过,说成是孩子间的玩闹。

“玩闹?” 凤倾凰嗤笑一声,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恶奴,厉声喝道,“你们看看我弟弟! 他才十一岁! 被你们这些狗奴才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浑身是伤,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这也是玩闹吗?! ”她又转向秦嬷嬷,眼神锐利如刀:“秦嬷嬷,你身为青竹苑的管事,对我弟弟的处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这些恶奴欺凌于他! 你敢说,你没有失职之罪吗?! ”

秦嬷嬷被凤倾凰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大小姐,今日竟变得如此强势逼人!她心中虽然恼怒,但也知道,此事若是闹大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毕竟,凤倾羽再不受宠,也是侯府的嫡子。 若是传出他被下人苛待的消息,侯爷和老太太脸上也无光。

就在秦嬷嬷想着如何辩解之际,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从凤倾凰身后冲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腿。

“姐姐…… 姐姐……”那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 依赖。正是凤倾羽!

他刚才一首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姐姐为他出头,看着那些平日里欺负他的恶奴一个个被打倒在地,心中既震惊又感动。他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懦弱姐姐,今日竟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像一尊战神般,将所有欺负他的人都踩在脚下!这一刻,凤倾凰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无比!

凤倾凰感觉到腿上的濡湿,知道是弟弟的眼泪。 她心中一痛,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将他揽入怀中。

“倾羽,别怕,姐姐来了。” 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有姐姐在,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

凤倾羽将头埋在姐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他将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恐惧、无助,全都化作了泪水,尽情地宣泄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受了欺负之后,有人为他出头,有人抱着他,告诉他“别怕”。

凤倾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泣。 她的眼眶也有些。她知道,这个孩子,这些年来,受了太多的苦。从今日起,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弥补他所缺失的爱和关怀!

待凤倾羽哭声渐歇,凤倾凰才抬起头,目光再次变得冰冷而坚定。

她看着秦嬷嬷,一字一句地说道:“秦嬷嬷,今日之事,我不想再与你多费口舌。 从即刻起,我弟弟凤倾羽,将搬去我的清秋苑,由我亲自照料! 他的饮食起居、功课学习,也一并由我负责! 你,还有这青竹苑,与他再无半点关系! ”

她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要将弟弟彻底从柳氏的掌控中解救出来!

秦嬷嬷闻言,脸色大变:“大小姐! 这…… 这不合规矩! 二少爷是侯府嫡子,他的去处,岂能由您一人说了算? 此事,还需禀报侯爷和夫人才行! ”她知道,若是让凤倾凰将凤倾羽带走,柳夫人那边,定然会怪罪于她!

“规矩?” 凤倾凰冷笑一声,“我倒要问问,任由嫡子被下人苛待,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又合了哪门子的规矩?! 秦嬷嬷,你若想去禀报,尽管去! 我倒要看看,父亲和母亲,是要维护你们这些苛待主子的刁奴,还是要为我这个受尽委屈的弟弟讨回公道! ”她这话,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和底气!她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占着绝对的道义优势!

秦嬷嬷被凤倾凰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若是此事真的闹到侯爷面前,自己定然讨不了好。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倾凰拉着凤倾羽的手,带着青芽和那几个婆子,昂首阔步地离开了青竹苑。那些被打了板子、哭爹喊娘的恶奴,也被婆子们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偌大的青竹苑,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秦嬷嬷和她带来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秦嬷嬷看着凤倾凰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她知道,这位大小姐,是真的要跟柳夫人斗到底了!而这场侯府后宅的战争,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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