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的脸色变得煞白。
最终他们妥协了，同意将韩凛朔交由稚无忧监管，但要戴上电子追踪脚环。
惩戒室里，韩凛朔沉默地坐在检测椅上，任由稚无忧给他做全套精神扫描。
黑豹精神体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耳朵上还挂着半个没来得及摘下的蝴蝶结。
"你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屁话。"稚无忧突然开口。
韩凛朔盯着自己的手掌："他们不该那样说你。"
"所以你就打算拧断他们的脖子？"稚无忧放下扫描仪，"这算什么？骑士精神？"
"我不喜欢听人污蔑我的向导。"
韩凛朔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补充，"我是说...我的专属向导。"
稚无忧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突然笑了："韩凛朔，你该不会以为...我在给整个监狱的哨兵做'深度疏导'吧？"
韩凛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黑豹把脸埋进爪子下面，假装自己不存在。
"听着，"稚无忧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梳理他汗湿的头发，"我确实偶尔会帮其他狂化的哨兵做紧急处理，但那是工作。而你..."
她停顿了一下，"你是不一样的。"
韩凛朔抬起头，在她眼中寻找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清澈。
"怎么不一样？"他哑声问。
稚无忧正要回答，惩戒室的门突然打开。
典狱长雷克斯大步走进来，目光阴鸷地在两人之间扫视。
"温馨的一幕。"他冷笑道，"但恐怕要中断了。军事法庭刚刚下达命令，所有'猎犬计划'相关实验体必须接受重新评估。"
他看向韩凛朔，"包括你，S-07。"
稚无忧立刻站到韩凛朔前面："根据《哨兵权益保护法》，他有权——"
"省省吧，稚向导。"雷克斯打断她，"这次不是普通评估。"
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是武器化测试。"
韩凛朔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太清楚「武器化测试」意味着什么。
那将抹去他最后的人性，变成真正的杀戮机器。
"什么时候？"他听见自己问。
"三天后。"雷克斯转身离开前丢下最后一句话，"好好道别吧，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门关上后，惩戒室陷入死寂。
韩凛朔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拘束器，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黑豹精神体蹭了蹭他的小腿，发出细微的呜咽。
"我们会想办法的。"稚无忧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着他的抑制器。
韩凛朔摇摇头："你不明白。如果测试开始，我会...我会变得不像我。"
他抬头看她，"我不想伤害你。"
稚无忧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那就现在杀了我。"
韩凛朔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你疯了？"
"看，你连这种程度的伤害都做不到。"
稚无忧笑了，"三天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比如..."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低不可闻，"帮你找回被军方抹去的那段记忆。"
韩凛朔瞳孔骤缩："什么？"
"天狼星峡谷的真相。"稚无忧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准备好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就在这时，惩戒室的监控摄像头微妙地偏移了一个角度，仿佛有人远程控制了它。
韩凛朔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稚无忧接下来那句话上：
"今晚午夜，来我的温室。带上你的精神体和那把藏在床垫下的餐刀。"
监狱广播响起时，韩凛朔正在拆解第三台健身器材。
"全体人员注意，帝国最高检察署代表将于今日14:00视察塔耳塔洛斯特殊监狱，所有囚犯请保持——"
广播突然被掐断，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警报声。
韩凛朔抬起头，看见狱警们像受惊的蚂蚁一样在走廊上跑来跑去。
黑豹精神体从角落里现身，警惕地竖起耳朵。
"又在搞什么鬼..."
韩凛朔嘟囔着，把扳手塞回裤腰。
自从上次健身房事件后，他就养成了随身带点金属制品的习惯。
走廊尽头，稚无忧快步走来，雪狐精神体罕见地没有跟在她身边。
她今天穿了正式的向导制服，深蓝色面料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韩凛朔眯起眼睛，这副打扮只意味着一件事：来者不善。
"韩哨兵。"稚无忧在距离他两米处停下，声音是公事公办的平静，"典狱长要求你参加待会的视察活动。"
韩凛朔嗤笑一声："雷克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规章制度了？"
"不是雷克斯的要求。"稚无忧压低声音，"是检察官点名要见你。"
韩凛朔的肌肉瞬间绷紧。
黑豹无声地龇出獠牙，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
"为什么？"
稚无忧递给他一块数据板，上面显示着最新收到的命令文件。
韩凛朔的目光首接跳到签名处——
「检察署特别执行官 莉娜·伏尔科娃」，这个名字像刀片般划过神经。
"伏尔科娃..."他声音沙哑。
韩凛朔听说过这个女人的传闻：前帝国特种部队指挥官，现最高检察署的"清道夫"，专门处理军方不便公开的脏活。
她最著名的"功绩"是在天狼星战役后，亲手处决了十二名被认为有叛变嫌疑的哨兵。
"她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韩凛朔把数据板捏出一道裂痕。
稚无忧伸手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取回数据板："不清楚。但根据内部消息，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向导分配问题。"
她顿了顿，"特别是关于某些'特殊配对'的重新评估。"
韩凛朔立刻明白了潜台词。
自从上次结合热事件后，监狱里关于他们的流言就没停过。
如果伏尔科娃是来拆散向导配对的...
"我不会接受其他向导。"他斩钉截铁地说。
稚无忧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又迅速恢复平静："先去更衣室换制服。14点在中央大厅集合。"
她转身要走，又补了一句，"别说多余的话，伏尔科娃以诱导审讯闻名。"
韩凛朔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中央大厅被临时改造成了接待场所，囚犯们像展品一样排列在两侧。
韩凛朔站在S级区域，旁边是几个同样凶名在外的重型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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